张丽哂然，“你这小伙子，不给就不给呗，说的这么吓人做什么！”

转头对着大媳妇吴敏怒声道：“你去给我们找点吃的，别一天张着嘴就等别人喂你了！”

吴敏望了望一眼过去看到尽头的楼道走廊，躺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和铺盖，拉着儿子宝儿站起身。

“妈，我带宝儿去楼上看看有没有人家有吃的，你们等等我。”

“嗯，快点儿的，你可别偷吃啊，偷吃让我闻到味儿了，小心我打死你。”张丽捂着胃靠在墙边，头晕眼花的还要威胁着人。

吴敏带着宝儿走楼梯去别的楼层里摸黑寻找着，还真让她摸到一家门锁坏了的房间，屋里的玻璃窗早就被吹的碎裂，窗口处大大的洞口此刻漏着雨点一个劲地往里飘还带着不小的风，地面上也是乱糟糟的沙尘和水混合成了泥土脏兮兮的一片。

吴敏把宝儿放在原地，在屋子里快速摸黑搜索起来，找到了两床被子和一个小毛毯，竟然还从沙发底下找到一根落满灰尘的火腿肠，她用双手摩擦着将表面的灰尘抹掉，用牙咬开外面的塑料纸直接把火腿肠塞到宝儿的口中。

宝儿吃了一口就开始原地哇哇吐了起来。

吴敏拿过火腿肠也不嫌弃，直接咬了一口进嘴里，“没有变质啊。”她还以为是火腿肠变质了缘故。

她给宝儿拍了拍背，吐完的宝儿软软的靠在吴敏的怀里，“妈妈，我难受，好疼。”

吴敏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的吓人，因为公寓彻底停电了以后他们也很少用到蜡烛和手电筒，她根本就没有发觉宝儿生病了，还以为只是饿的没有劲儿。

吴敏吓得眼泪婆娑，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能慌。于是从房间里找了个塑料瓶子从水龙头灌了小半瓶水塞进自己的内衣怀里捂着，又搀扶着宝儿到这层的楼道能够吹不着风的角落里，将一床被子铺开，另一床被子和毛毯紧紧裹在宝儿的身上。

把装着自来水的瓶子塞进自己肚子里捂了半天的吴敏此时被冷的浑身哆嗦嘴唇发白，但是还是关注着宝儿的状况，她将水小口小口的喂给孩子，宝儿艰难的咽着水。

刚喝了两口就又吐出来，吴敏哭着喊道：“宝儿，跟妈妈说说话，你不能睡着啊。”

“我就知道，她找到物资肯定一个人自私的藏起来了，哪还顾得上我们。”身后传来婆婆张丽尖酸刻薄的声音。

吴敏一看见婆婆就是下意识的畏缩起来，手脚都不知所措的连忙解释道。“妈，宝儿好像得流感了，所以我让他在这休息一会。”

“哼，他一个小孩子还时髦的很，还跟人家学得流感，给他吃饭都是浪费。”张丽不依不饶的咒骂着，自己走上前去翻被褥，翻了半天就翻出来小半瓶的水。大手一挥直接将瓶子捞入怀中打开一口气喝完。

“哎，妈那是给宝儿的温水......”吴敏收住了话头，反正水都已经让婆婆喝了，她再争论对错也没有意义了。

“说好的啊，拿我儿媳妇能换两包干脆面的。”

“没想到你真是天下好婆婆啊，那是当然，我们哥俩说话算话。”两个男人从身后的黑暗中走出来扔给张丽两包巴掌大小的干脆面，直接两人一人一边的扯着地上坐着的吴敏。

吴敏被突如其来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妈。”

张丽分给自己的老头一包干脆面，自己低头撕开包装在一旁率先啃了起来，没有理会大儿媳的问话。

“放开我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敏死死挣扎却因为力气不够大而被拉扯着离开儿子。

“呵呵这还看不出来吗，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将你卖给我们哥俩了，这都世界末日了，我们哥俩还没找过对象太亏了啊，一会一定要好好享用一下女人的滋味。”

其中一个男人语气疯狂的说道。

吴敏的内心已然崩溃，“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还有个儿子正在生病呢，他不能没有我照顾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没有你的照顾也不行啊。”另一个男人猥琐的调侃道，就这么将吴敏拉至黑暗深处。

地上的宝儿早已烧的昏迷晕倒在一旁，张丽不管不顾扯起孩子身上那条厚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还顺便把孙子身上的毛毯给了老伴儿。

老头咂摸着嘴也回味着刚才的干脆面，半晌有些不忍心的开口道，“你就这么对老大的媳妇和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万一大方回来了我们怎么交代？”

张丽脸颊的肉一横，“你吃干脆面的时候怎么不说残忍？ 嫌我残忍你把你盖的毛毯还给你孙子！一个收养来的孩子我们能把他养大就是天大的恩情，要什么交代？”

老头嘴角尴尬的笑笑撇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小男孩， 还是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哎呀，这里也太冷了，我们抱着铺盖去楼下那层人多的地方睡吧，人多还暖和点。”

张丽说着招呼着老伴儿搬着被子走下楼梯，视若无睹躺在一旁冰冷地板上的孩子，逐渐失去呼吸。

重新回到了一开始他们待在楼道的楼层，9楼。

整个楼道都充满着各种咳嗽声、打喷嚏声、时不时的还夹带着微弱的抽泣声。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这种环境崩溃的叫嚣着，“老子不忍了，老子要回家，这个破公寓连一口吃的都没有！又冷又饿，我要离开这里。”

说罢一个带着羊毛卷的男人站起身连地上的铺盖也不要了，直接冲着楼梯就下去了，其余的人也没有阻拦而是走向楼道电梯一旁的窗户口挤着探头向下看去。

那个卷发的男人很快就趟着一楼的水冲出了公寓跑向马路边，整个人的大腿处都被淹没在水下，行动迟缓的向前走着，雨下的越来越急促，他慢慢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