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面上并无异色，只是冷声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我修为的？”

“是我的手杖，可以越一个境界查探境界，当时未查探出来，只能是金丹期。”

“为何如此笃定？难道就不能是元婴？”

“在艾玛星，为世人所知的元婴大能只有两位——大主宰和她的丈夫。”

竟是如此……

这艾玛星也太弱了吧……

“如果我今日没来您的奇物馆，你当如何设局？”

许有道一愣道：“没有设局，只是时时监视于您，随机应变，临场发挥，今日见您与莜莜一起上车，便有所怀疑，后来您入了本店，在下便让手下之人在出站口挟持了莜莜，好确认您的真实身份。”

方想闻言，放下心来。

“黑色剿杀令是怎么回事？”

“晚辈只知黑色剿杀令来自大主宰，地鼠如何得到，并不清楚。”

“你们一直找我，就是因为这黑色剿杀令？”

“没错，因为，完成黑色剿杀令的目标，最低可以获得一枚人造天眼！晚辈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恕罪！”

“人造天眼？”方想皱眉问道：“那是何物？”

许有道略有些诧异，但语气如常。

“就是人造的天眼……”

方想瞬间满头黑线。

“我要是知道天眼为何物，还用得着问？”

许有道诧异道：“前辈都修至金丹期了，如何不知天眼？只有拥有天眼者才可以成为修仙者，这天眼就是吸收转换灵气的内生媒介。”

方想会意。

“称呼不同而已，我们那称呼此为灵根。人造天眼，若我所料不错，是可以让普通人获得修炼能力，还可以修复遭到毁坏的灵根，对吧？”

许有道恍然点头道：“正是如此，制造一枚人造天眼，所需天材地宝是个天文数字，故极其稀少。”

方想冷笑，寒声道：“难怪，尔等在明知我修为的情况下，还敢铤而走险，设计于我。”

许有道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抖道：“吾等利欲熏心，不知死活。但念在吾等并未造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饶吾等一命吧！”

方想手一抬，想挥手让他下去。

结果，许有道吓得一缩脖子，趴在地上更是磕头不止……

方想无语，哥有这么可怕？

“算了！你的脑袋暂且寄放在你脖子上，若尔等再敢有半点异动，吾随时来取。退下吧！”

许有道如释重负，连滚带爬退下。

莜莜目睹了一切，吐了吐舌头道：“大人果然威风呢！”

方想看了眼莜莜，笑嘻嘻问道：“莜莜，想不想成为修仙者？”

莜莜愣愣地看着方想，突然，眼泪噗簇簇流下。

“大人，还从来没有度来者问过莜莜这个问题呢……莜莜没有天眼，修炼不了的。”

“度来者？”方想疑惑。

“就是像大人一样，能在多个世界间穿梭旅行的仙人呢！”

方想一惊。

“莜莜接触过其他的度来者？”

“当然了！这是莜莜的工作！仙城这边出现的度来者就是由莜莜负责接待的。”

“那，一般多久会出现一位？”

“仙城这边得话，自莜莜上岗以来，包括大人在内，只接待过五人。”

方想直觉不寻常，又继续追问道：“他们都是和我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也不一定，理论上任何位置都有可能，但是每个人每次出现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只要度来者一出现，莜莜便能收到事务司给的坐标和度来者的照片。

再利用城内无处不在的便捷传送网络，很快便能赶到。”

方想沉默了，这神域游戏似乎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畴。一款游戏，设定得再精妙，不可能事事都能解释得天衣无缝，俗话说，就是没有任何碧油鸡【BUG，指程序上的漏洞】。

把玩家称为“度来者”，如果真是如此……

那，这游戏的玩家并不止方想一人！

那这些玩家都是何身份？

所处何地？

这都是个谜。

“其他度来者的资料你有吗？”

莜莜吓了一跳道：“大人，这都是绝密！度来者每次一走，相关资料就会自动变为加密状态，莜莜没有这个权限调阅！”

“那你还记得他们的特征吗？”

莜莜皱眉想了很久，摇摇头道：“记得，但是不能说。”

记得！！！

——为何这么惊讶？

——不，这已不算惊讶的范畴，而是惊悚！

如果莜莜只是个虚拟人物，或者说人工智能。那么，她的“记忆”便是来自于数据库。一旦数据库被锁，她们就会一问三不知。

简单点说，就是，人工智能没有记忆。

对他们来说，记忆更类似缓存数据，随时会丢弃，消失，一旦关闭相关程序，缓存便会彻底清除。

而莜莜居然有记忆！

难道神域文明的科技水平已经如此之高了？

如果让人工智能拥有记忆，那对硬件、算力的要求几乎是无止境的！

因为这些记忆就是冗余数据，长期累积下来，任何顶尖的设备都会被拖垮。

这个神域不简单！

方想摇摇头，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继续之前的话题。

“莜莜，如果你想修炼，我给你想办法弄枚人造天眼。”

莜莜眼睛一亮道：“真的吗？”

然后又是一黯。

“可是人造天眼有价无市，只有大主宰会不定期，少量投放一点点出来，一出来就会被哄抢一空。大人就算有顶尖之能，但毕竟是度来者，可能一离开艾玛星就是几个月、几年，甚至永远不再回来。又如何能恰巧遇上投放之日呢，就算遇上，又拿什么去抢购呢？”

“不定期？”方想眉头紧锁，想了想，笑道：“也不难，我亲自去找大主宰就是了！”

“啊？这！大主宰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方想轻笑道：“我是度来者，我有什么好怕的？”

莜莜大眼睛眨呀眨，半晌，才喃喃道：“算了，大人，如此也太麻烦您了。

莜莜修不修炼无所谓的，现在能陪着家人一起长大，一起变老，挺好的。

如果成为修士，虽然拥有漫长的生命，但是孤独会永远纠缠着我。想想就很难过呢！”

方想笑笑道：“莜莜，成为修士之后，也不一定就会孤独，虽然家人不在了，但是修道之路上也会遇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大家相互扶持，互相促进。不也挺好吗？”

莜莜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那……大人怎么还来我们艾玛星玩？”

方想：……

我能告诉你，我只是在玩游戏吗？

而且也只是偶尔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