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底，一部积压了很久的电视剧，终于上线了视频网站。

戏是在筹备《地平线》之前进组拍摄的，当然，也是一个男二的剧本，名字叫做《氧气》，是一部和潜水相关的现代言情剧。

至于为什么那么久才上，据说是因为片方和投资方之间有纠纷，还打了官司……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但也错过了上星的机会。

而张莫的爆红，让视频网站愿意买下这部片子——虽然，审核部门对这部片子的评价是“一般”。

但是架不住张莫现如今的流量太大——只要是他的作品，肯定都会有人愿意点击。

即使是2013年了，每个月的播放量最高的前十中，仍旧有《地平线》的身影。

张莫之前，的确是到东北去滑雪了，而且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毕竟，在这之前，作为南方人，他是压根就没去滑过雪的。

而这一部名为《极地》的电影，将于今年年底开始正式拍摄，但是片方那边已经提前一年，约好张莫。

张莫现在如今，还在“制作”或者压着的剧集，目前只有一部《旧日书信》，接下来，他会进组一部名为《凤凰》的电影。

电影说来，也挺“紧跟时事”的。

说起来，这两个剧本，还是和《旧日书信》同期收到的剧本呢，只不过这一部《凤凰》，要稍微晚一些些。

如果说，《书信》是从一个世界里去聚焦一个人，一个家庭——

那么，《凤凰》，则是通过一个家庭，去观察这个世界——或者说社会会更加贴切。

刘亮跟着张莫进组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你每次进的组，都是……要求你素颜要求你不上妆。”刘亮虽然平日里看到过许多张莫不化妆啊、穿睡衣啊之类的样子——

但是说起来，哪个演员拍戏，不要一堆妆造？

偏偏张莫。

拍《远山》的时候不化，拍《旧日书信》不化，拍现在这个剧，也不化——

“是不是你自己和剧组提的？”

“没有啊，都是导演的要求——我一个演员，导演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啊，不化妆那不是挺好？”张莫正在穿衣服。

他的身体条件太“优越”了，造型师的意见是，让他稍微土气一点点。

于是，戴着黑框眼镜和格子衬衫的张莫，就这样出现了。

张莫饰演的“张志新”，是一个“凤凰男”。

这是一个，在这个年代还比较“新”的词汇——意思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代指那些几经辛苦考上大学，毕业后留在城市工作生活的男子。

张志新的确是他们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人，甚至是他们那一片十里八乡中，最“出息”的一个。

在小地方的人眼中，无疑，张志新已经登上了天梯——

而后，也一定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是真的如此吗？

张志新到了大学这四年，尽管再刻骨，尽管再拼再狠，而始终有人轻而易举地跑在他的前头——

本以为毕业后就能够“苦尽甘来”，结果他发现，当很多同学早就拿到各种留学镀金或者各种高薪企业的通知书时——

他，还需要苦哈哈地一家一家投简历、面试。

“不是你不够优秀吗，而是因为我们有非常多或者相对更好的选择。”

一位人事，给了他这样确切的答复。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第一次开始有些迷茫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够好？不够优秀？

而当他终于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时，家里人却开始急着要他结婚了。

结婚？

这是一个25岁的只身在大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该想、能想、敢想的事吗？

对于的父母话里话外地指责自己“不懂事”，“翅膀硬了”之类的话——

张志新告诉父母，想要结婚就得买房。

以现在自己工作的城市为例，房价2.7万一平米，首付要近百万。

什么！？什么房子那么贵，你买便宜的不行吗！

便宜的？便宜的，在郊区也要1.4万出头。

“我知道家里的状况，这个钱谁也拿不出来，这个婚结不了。”

和同事在天台喝闷酒的时候，年长一些的同事，30来岁，也至今未婚——

“我父母啊，总觉得我在城里工作，就成了人上人似了——他们哪里晓得，我在这里活的像个孙子。你看，我头发都快掉没了。”同事把头低下来让张志新看看他的头顶——

头顶部分透出不健康的“油光”，头发肉眼可见的稀疏。

“结婚，更不敢想。从大学里一直谈的女朋友，早几年前就吹了，一直就没再谈过——”

“心里总想着，再拼两年把首付攒出来——”

“结果，攒了两年，首付没攒到，攒到的钱只够首付的一半了——”

“工资啊，就是涨得没有房价快——早知道我砸锅卖铁的先借出来也行啊，哎。”

“一开始我都没想到，压垮爱情的，是房价。”

同事手里一罐酒喝得七七八八，脸色早就泛红，眼神有些麻木。

从天台望过去，整个城市闪烁着“迷幻”的光泽。

父母开始责备他眼光太挑剔，不行就回镇上相亲，和女孩子结婚了再到城里工作——

这种在父母眼中“天然又正确”的想法，让张志新大受震撼。

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攀登”，试试看能不能“跑赢”房价！

哪里真的有心思想怎么“结婚”？

况且，都在城市里打拼——城市里的人，大家的想法不都是差不多一致的么——

大家都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没有“归属”的感情或者婚姻，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维持下去？

张志新不想和父母争论更多关于“结婚”的话题。

他甚至不敢，把喜欢宣之于口——他喜欢了那个很久的女生，一直没有勇气约她出去——

同事跟他说，你有点像完美主义者？

是吗？

你总想要把一切的事情都准备妥当，再去实施，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妥当的——

就像我存的首付——以前是存2年就够了，结果存了2年，房价涨了多少？

就像那个女孩，我说等我买房了我娶你，结果——她等不了了。

你要准备什么？准备自己功成名就，事业有成？

你可以，你喜欢的那个她可以吗？

你以为只有你才有压力吗？

不是。大家都有。

两个人自嘲地笑笑——

同事说，我要走了。

张志新有些疑惑地看着同事。

同事说，他要回去结婚了，这座城市，正在设置重重关卡，劝他快走。

张志新，一个人坐在天台。

镜头照着他的背影——

在他回不去的家乡，人们以为他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

而在他居无定所的城市里，他觉得自己倒像是一直离群的雁雀。

实际，这万家的灯火，满地的流光，被灯火染亮的原处的天际线——

都在告诉他，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万家的灯火，就像是他的“尾羽”，流光溢彩地插在他身上。

强行插到他身上的羽毛。

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