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衡！”离念经过清圣武馆，看到游衡在门口跟几个中年男人凑作一团。

游衡看到离念将马停下，跟那几个人说了句：“稍等！”便奔向离念身边，接过缰绳。

“大小姐。”

离念下马之后，说道：“马放你这里，我就不回去了。”

“大小姐要去哪里？需不需要人送？”

离念一愣，游衡和上官玉林不同，上官玉林问她的行程是出于兄长的关心，游衡问她就给了她一种“管得太多”的感觉。游衡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她骑马都嫌张扬，又怎么会要人去送她呢？怕不是拍错了马屁。

游衡这个人，还得好好看着。

“不用，我到处走走。玉林呢？”

“公子跟朋友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离念抬头看了看日头，这顿饭吃的挺久的。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离念指了指门口的几个人问道。

“有之前的武师，也有新来的，我跟他们谈了谈。”

“怎么？缺武师？武师难招吗？”

“武师不难找，好武师难找，在凤至就更难找了。”

玉林这是咬着牙要自己干呢，他不亲自管着这武馆，是不想动用之前的人脉，就凭借一人之力打下这一片天。不然，怎么可能连像样的武师都没有？

“玉林不在，全都靠你，怎么样，能行吗？”

“他们看我年纪小，信不过我。”游衡有些无奈的笑笑说，“不过就是谋生罢了，有钱什么都好解决。”

他说的是实话，谁出门在外不是为了口饭吃，只要钱给到位，什么样的厉害人也能招来。

“不要老是让公子往外跑，有些事情他出头比你好办得多，何必让你作这份难呢！”

离念想看看游衡的反应，结果他只是颔首应承，什么也没说。

“好，我走了。等公子回来告诉他我来过，别的不用说。”

……

离念路上换了两辆马车，又步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清水胡同，到达时，天色已是全黑了。

路上离念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长宁楼遇到的男子，那时看他有点眼熟，现在才想起来，那是缙池应身边的副将沈伯平。

伯平听到有人敲门，暗自思忖怎么这么晚了有人来，脚下却没停，口中应着“来了！”

打开门闩，门外是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发丝在风中交缠，耳上的红玉坠子若隐若现。

“姑娘，你找谁？”

“求见主人。”

在门外，离念还不好表明身份。当初为了不让公主起疑，她和缙池应自分别后一直没有见过，只通过汤流萤从中传递消息。这院子她也好久没来过了，要不是看到伯平，她还不敢确定是不是这里。

“我们在此处没有相熟的人，姑娘是不是认错门了？”

“我找缙将军，请伯平代为通传。”

伯平一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更加吃惊，也更加不敢随便让她进门。

“你到底是谁？”

“我昨天晚上在长宁楼见过你……”

“可我没见过你，也不认识阁下，我家主人不喜夜晚见客，姑娘要来，请明天吧！”

说着伯平就要掩门。说时迟那时快，离念指尖银光一闪，一根银针刺在伯平右肩，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才想开口叫刺客，舌尖也木木的说不出话来。

离念闪身入门，将门关好后径直向院内走去。正厅西边的书房还亮着灯，说明缙池应应该就在那屋里。

西边的厢房，还有隐约的烛火，那应该是流萤的房间吧。

离念靠近窗户，用手指轻叩，“流萤，将伯平扶进来，他在门口。”

书房跟厢房离得近，离念几步就到了书房门口，还未进门就听见缙池应的声音。

“是敌是友啊？”他的声音稳重有力，不卑不亢，总是让人听着心安。

离念堆满一脸笑意，开门道：“将军，我……”

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堪堪架在颈间，扫过的风吹起发尾，离念不得不稳住身体一动不动，生怕缙池应一刀削下自己的脑袋。

“姑娘深夜造访，何事？”

“将军，是我。”离念说的极其小心，她现在很惜命，连掉跟头发都觉得对不起沐阳。

“是夫人，是不是，夫人？”流萤跟在她身后，听声音，估计泪珠子早就断了线了。

“是，是我，流萤。”

缙池应一脸不可思议，卸下了钢刀，压着冲着离念问道：“真是你，你没死？”

“上苍保佑！”离念神情复杂的说。

“夫人……”流萤扑倒在离念怀里，嚎啕大哭。

“你……你去哪儿，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连梦也不给我托一个，我好想你啊……”

流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离念轻抚着她的背，不断地嘘声，但是流萤正哭的起劲，哪能听得见呢？

过了好一阵子，流萤哭声渐小，离念轻声说：“本来我还想静悄悄的来，让我们流萤一折腾，只怕四邻都知道有个人死而复生了。当心人家明天就来找你要秘方啦！”

“啊？”流萤泪眼婆娑的抽噎道。

她起身后才看清楚离念的脸孔，惊讶道：“夫人，你……你怎么变了模样了？”

离念看了缙池应一眼，道：“说来话长。”又对流萤说：“怎么？伯平还没醒过劲儿吗？”

“伯平？”

方才流萤听见离念说的话，虽然声音不对，但是那个语气却一模一样，她还想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离念的鬼魂半夜回来看他们了，完全没有将她说话的内容听进耳朵里。

“啊……伯平可能还在门口。”离念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门口处。

……

伯平揉着还在发麻的右肩，他已经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陌生的人就是失踪了一年之久的离念夫人。

“夫人，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这么厉害？”

“我记得忘云峰的李夫人是飞花羽箭的传人，莫非……？”

离念是忘云峰上官云飞和李剑儿的女儿李青儿，李剑儿是飞花羽箭的传人，那么李青儿会飞花羽箭就不足为奇了。

“嗯，”离念看了看自己的袖间，“不过我练的时间短，还不成气候。”

“你用的也不是袖箭呢，我感觉像针。”

“要是用袖箭，你的小命就没了。”缙池应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