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姐怀疑有人恶意针对。”程姎在夜非白的安抚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可我仔细回想了下，跟我结仇的人，也就是一个谢百千，还有以前鼎尚的副总袁世才。可鼎尚因为你的出面已经跟我们和解，谢百千在坐牢，根本出不来，所以一定不是他们。”

“但除了他们还有谁呢？”她没有再得罪过别人了！

程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你别急，我让夜南去查。”夜非白也觉得这事不一般，立即把夜南叫了上来，让他跟上面的人套消息。

夜南下去后，程姎依然愁眉不展，夜非白让她跟泉清那边的严总联系一下，看他们知不知道这个情况，知道多少，有没有对策。

程姎立即按着夜非白的指示给严总打去电话，此时严总也在查这件事，不过他倒是没有像程姎那么着急恐慌，而是不当回事地道：“无非就是要钱，只要钱给够，再大的纰漏都堵得住。”

听这语气，好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

夜非白沉默了一下，低声同程姎说道：“用钱来息事宁人，固然是个办法，但这么做有个弊端，万一事后被人翻出来，对程氏的信誉那是双倍打击。”

毕竟又加了一条贿赂的罪名。

程姎听后，赶紧对着电话那头的严总说道：“不能砸钱办事，严总，咱们先把举报的人找到，看他到底手里有哪些证据，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等把这些事摸清之后，我们再行商议。”

虽然是捂着话筒的，可严总在那边多少还是听到夜非白给的建议，连连正色点头，表示会依她说的去做。

如此又等了十分钟，夜南才回来。

他说：“举报的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听说是进城办事，在路上看到施工队把从地里挖出来的旧电池随意扔在马路边的草丛里，还不止一堆，那路边周围到处都是。”

“因为路对面是一片果园，果园下边是莱阳河，举报的居民是果园的园主，他害怕这些电池影响他的园子和河流的水质，就把这事往上报了。质检的人过去检查，发现施工队在施工过程中挖出来的泥土里确实找到了几截发了霉的电池，这才勒令停工。”

夜非白眯了眯眼，问道：“不是有人恶意指使？”

夜南回答，“质检的人去查过那片果园，废电池离他们的果地不到十米的距离。”

而一节旧电池的危害能使一平方米的土地失去永久利用价值，那么多废弃的，污染面积可想而知，那短短十米的距离，怎么拦得住。

果农看了心里发慌，找上面的人举报就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尽管一切合情合理，夜非白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你明天去找那户果农问问情况。”

“是。”

这一夜，注定无眠。

程姎几乎没怎么睡，夜非白觉浅，她辗转反侧，他也没合眼。

吃早饭的时候，他同程姎说道：“夜南天不亮就带人出去了，最快不过两个小时就会有结果。”

“我想去施工地看看。”那里出了事，她必定要去一趟，不然心里没底。

“我陪你……”

“不用，我和文景、刘澹一起去，你忙你的。”

已经抽空陪她散两天心了，程姎不好再影响他工作。

夜非白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正要说话，程姎急忙道：“不是还有夜北么，夜南在果园，离我们也不远，到时候我跟他汇合。”

有这两大保镖在，再大的事也能解决了。

何况只是去工地视查，不一定能有意外。

夜非白拗不过，只能由她去，并叮嘱她有情况一定给他打电话，他随传随到。

程姎把这句话记下，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在路上接上文景和刘澹，三人直奔施工现场。

昨晚雨跟雪半夜就停了，城里的路因为有清洁工，早早就把雪清了出来，行驶还算快，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工地。

因为停工，工人们都没事做，聚集在铁棚子里打牌。看到程姎等人，愣了下，想起上次叫他们在泥里把旧电池选出来，认出发程姎的身份，乱哄哄地叫了声老板，就继续打牌去了。

程姎冷着脸问：“吴平呢？”

吴平就是那包工头。

上次住的工棚刚才去看了，人不在那儿。

靠门边坐着的一名工人道：“昨天出去潇洒了，没回来。”

程姎还记得那通电话里传来的音乐跟女人的声音，皱着眉问道：“去哪儿潇洒了？”

“他常去的那个叫什么英雄的？我也记不太清，就跟他聊天的时候听他漏了一嘴。”

刘澹思索了会儿问道：“是不是叫英雄狂欢？”

“对对对，就是英雄狂欢！”

刘澹转头对程姎道：“那地方我知道，是一个酒吧，离咱们这里大概有二三十分钟的路程。”

“酒吧白天一般不营业，我们现在去也找不到人，先去那边果园看看。”说不定等她们从果园出来，吴平也回工地了。

“行。”

几人准备调头离开，到门口的程姎忽然顿住脚步，走到那些工人面前说道：“把牌收起来吧！”

那些工人玩得正起劲，谁也没听到这句话，听到了也没动。

程姎一下来了脾气，把这用一张木板子临时搭的牌桌，一把掀了，扑克牌飞得满地都是。

工人们下意识要发火，一见程姎脸是冷的，那双平日看人满是温和的眼睛此刻更是凉得渗人，顿时就把话咽了回去。

程姎看着他们一张张不知所以然的脸，冷声说道：“工地出事，你们虽说是打工的，责任不由你们背，可我们要出事，你们别说活没得做了，连工钱都拿不到。”

一听说没工钱拿，工人们面面相觑，才有点着急的样子。

程姎见他们终于有点该有的反应了，缓了缓语气接着道：“这件事有点严重，但只要你们配合，也不是过不去这个坎。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先前答话的工人连忙说话：“老板您问，有什么我们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那次我来视察，让你们把泥里的旧电池挑出来，你们都挑出来了吗？”

“没有，您一走，吴工头就让我们砌墙去了。他说这个不用挑，到时候和泥巴一起装车随便拉到哪里就处理了，根本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