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赌场的顶楼，李东让见杨天生上来了，还没等他开口，先拿出了两个酒杯。

“正事一会再说，你先尝尝这个。”李东让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满是灰尘的酒瓶，“佳士得拍卖会中，酒类珍藏品第一名，下午才冷链空运过来。”

随着琥珀色的液体进入酒杯，一股难以言说地香甜气息弥漫开来。

“百加得黑金朗姆酒，产自17世纪中叶的佛罗里达半岛，冒险家庞塞·德莱昂最重视的珍藏之一。”

杨天生拿起来浅尝了一口，甘冽清甜的酒香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随着液体流入喉咙，原本还是甘蔗、蜜糖般的口感又生出了一股松子香。等全部流入进了肚子后，一股酒气才慢慢扩散开来，层次感十分丰富。

“这个酒...可真对的起它的地位！”杨天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李东让也是赞不绝口，细腻、澎湃的口感让他好像回到了大航海时代。

半晌后，杨天生终于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是来说正事的。

“那个金发老外没出千，他们都没有没出千。”

“没出千？那怎么可能？”

李东让大感意外，如果不是出千，那又是凭什么能看穿其他人的底牌。

就算是可以观察其他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也不可能猜的那么精准。这从KK对AA时，前者直接弃牌那一局就能看的出来。

“你看过《雨人》那部电影吗？”

李东让听他说完立刻明白了，原来那三个老外并非是职业老千，而是拥有极强的记忆和算数能力。

《雨人》是汤姆克鲁斯主演的电影，讲述的是一名赌徒为了骗取父亲留给哥哥的大额遗产，从精神病院将患有自闭症的哥哥接了出来，却无意中发现哥哥是个拥有超强记忆力的天才。于是弟弟利用他的天赋开始赌博，短短时间内就赢得了一大笔钱。

“这三个老外并非拥有电影里的那种超强的记忆。但是他们的能力更强。”杨天生缓缓说道，“概率分析。”

“概率分析？”

“不错。是通过复杂的公式推演，从而计算出自己想要结果。”杨天生解释起来。

他曾经听师父说起过。

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凭借着不出千赢得赌局，靠的就是惊人的算牌能力。

只是这类人万中无一，除了对数字极其敏感之外，还要有名师辅导，同时心算和逻辑思维方面也要极有天赋才行。

杨天生将办公桌上的电脑打开，将刚才的录像调了出来。

“你看，我一开始以为这名金发白人传递的是伙牌信号，提前告知同伴合力绞杀其他人。现在看来，他传递的是自己的牌型，从而交给那名棕发老外分析，最后由这名红发老外汇总信息，通过一些微表情来指示其余几人。”

“仅是通过概率分析，就能做到如此精准的读牌？”

李东让有些不敢相信。

“确实如此，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有所收敛了。”杨天生说道，“如果他们表情和动作的幅度再大一点，交流的信息还会更多、更精准。赌场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几名老外吐字清晰标准，说话抑扬顿挫，每句话之间还有所停留。加上手腕灵活，与人交流时会盯紧对方的眼睛。这些都是教师才会有的标志细节。我想，他们一定是某所大学的数学系老师或者教授。”

李东让感到很无奈。

他一直自诩自己的赌场公平公正，所有玩家来这里全凭运气和技术。如果让人知道这几个白人在这里肆无忌惮地疯狂敛财，那不归赌场的名声便一落千丈了。

“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杨天生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成功率大概在六成左右。”

“那就够了！我们老千做事，不就是在赌么？与人赌，也与天赌。什么牌局胜率超过五成便值得一赌了。”李东让听他说完心情大好，“是什么办法？”

“你听说过因果律么？”

李东让本来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的，听杨天生说完这三个字一下激动地跳了起来。

“你...你学会了因果律？！！”

杨天生尴尬地笑了笑。

“也不算学会吧，只是摸到了一点门槛。”

刚才在他跟胖子的赌局上，就用因果律小试了一把。

前期在六人牌桌时，他不停地弃牌，以达到积累牌运牌势的目的。原本是想阴那三个老外一把，可是胖子却自己跳了出来，杨天生无奈，才不得不转换了目标。

弃牌借势是因，强夺气运是果。有因有果，便达成了因果律的条件。

“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起过。千门古老相传中，有一门神奇赌术，可以看透对手的牌运，通过借势从而将其击败。”李东让的眼神炽热起来，“寻常的赌术千术，无论做的再天衣无缝，终究是有迹可循。但因果律则能达到无形无相的境界，是千门中第一流的技术。可惜失传许久了...没想到你竟然能领悟出来。”

杨天生看着窗外的夜色，淡淡说道：“如果论起记牌算牌，咱们都不是那三个老外的对手。如果要打败他们，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因果律了。”

果敢的一处商务酒店内，哈德里安坐在沙发上，用心整理着一摞摞的钞票。

茶几上的验钞机还在不停地点验，每点好一万元，他就会整整齐齐地码好，然后用丝缎捆起来。

“怎么样？多少钱？”威尔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哈德里安两手摊开，一脸轻松地说道：“870万，美金。”

“我的天！”威尔斯重重地向后躺了下去，“够我教20年课的了！”

哈德里安靠在沙发上，看着那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心情大好。

“上帝保佑，咱们明天再干一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威尔斯坐了起来，笑着问他：“回去后你想干吗？要不要找几个小妞爽一下？你知道的，这地方只有水牛和蚂蝗。我的小威尔斯简直要憋坏了！”

“你可别忘了，我们还要给那些家伙们1/4的佣金。他们可是一群吃人的魔鬼。”

“嗨！那有什么的，除去1/4我们每人还能分250万呢！”威尔斯摸了摸浓密的胡子，“但是话说回来，所有的工作都是我们做的，那帮家伙只是告诉我们去哪，凭什么就能拿1/4？”

“嘿！我们讲好的，不谈论这些！”哈德里安面色凝重。

跟威尔斯不同，他打心眼里觉得那些人像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