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厂里的人都集聚在厂里的院子里，大家心里也很担忧，这牛厂长一走，相当于把这个工厂的命脉给带走了，谁敢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同时，接手的人，能跟牛厂长一样，把他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吗？

我80多岁的老妈也算是厂里的员工，她也早早的到了厂里的大院，很多厂里的员工都在向她打听消息，

“姆妈，你们家吴邪会回来担任厂长不？”

“姆妈，吴邪可是大老板，要是做了厂长，可得多照顾照顾我们这些老人啊。”

“婶娘，要是吴邪来做厂长的话，我外面迟了工，也回来做啊。”

若楠静静的听着大家的议论，刚才出门时，她再一次征求我的意见，问我可不可以主持会议，我尝试了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最后决定放弃。

大家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准确的情况，外表看看，一切正常，人心还能稳住，如果在会上，我讲着讲着，或者受了什么刺激，我在会上胡言乱语的话，那么我的病情就不再是一个秘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更加难办了。

我对若楠说：“我只能做到不受压力的情况下保持正常，一旦有压力，心底里的另外一个人就会跑出来导弹。暂时，还是你来。等我们看完病以后，我再出面。”

若楠点头，我看到她自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丫丫在我边上，时刻拉着我，这几天她跟个大人似地，把我看地很牢，我感觉顷刻之间，她就长大了。

她对若楠说：“妈妈，你可以。”

我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明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很清楚地做到了她此刻应该要做地事，照顾爸爸，给妈妈最强有力地支撑。

若楠冲丫丫点点头，走到用几块砖头临时搭建起来地地台上，她个子比较小，没有地台加持，人群里，根本看不到她。

若楠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讲几句。“

人群里的议论声倒是更大了，若楠一个小女人走上讲台给了我们村里的人巨大的震惊，这在我们村里可是史无前列的事情，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老吕头连忙叫道：“大家不要吵不要吵，吴邪呢这几天有点疲劳过度，嗓子不行了，所以有她媳妇代讲，只是代讲哈。”

老吕头的话让喧闹的人声稍微静了些。若楠只能拉扯着嗓子说话，这样才能保证大家都听的清。

“我知道，我这一上台啊，大家都接受不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我跟吴邪也可以不管，我们一拍屁股回义乌去了，你们就只能自生自灭。”

我没想到若楠会说出这样坚硬的话，按说这种情况她会先安抚大家的情绪，我担心她会把大家的情绪激怒。

不出所料，有人在下面说：“别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你们不在村里，我们照样做的好好的。”

若楠抓住了那个话音，说：“是哪位在说话，站起来好吗？请你站起来。”

那个声音暗了下去，不敢再出声，我听得出来，是广明，他是我们村里除了我之外，比较活跃的人物了，这次在大姐夫的葬礼上，也是跑的最勤快的人，我想他觉得这牛厂长走了，鞋厂他想分一羹，当然那是他不鞋厂的实际经营情况下的想法。

他的父母都在鞋厂上班，每个月领到的工资不比他的小店利润少，所以他错误的认为，鞋厂是一块蛋糕。

但是他不会站起来，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下，这个责任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去承担。

若楠看了半天，没找到声音的来源，也没人站起来。

“为什么可以在下面嘀咕而不敢站起来呢，因为这个人知道，一旦站起来，就要负责任！”

若楠的声音很大，她的这个样子我很熟悉，一旦牵涉到大问题，比如说原来厂里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或者有员工懈怠的问题，她召开员工大会时，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