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账户上的数字变成负数，他拨打了那个他很熟悉（每次转账以后，他都会发消息过去，款已汇，请查收）的号码。

他不管对方是谁，他对着电话就是一通发泄，他说：“你不必说话，听我说就行，因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可儿没有说话，第一次有一个陌生人对她用这种态度，她没见过，她好奇他要说什么？

“你都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这是在杀人你知道吗，我们中国的法律真的是不够健全，像你这种杀人不见血的人也应该判刑，无期徒刑！”

程星把压在心里对可儿的抱怨发泄出来，他想，反正以后再也不见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可儿被程星说的一头雾水，她紧捏电话，说：“你可以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吗？我就是学法律的，我不会知法犯法。”

“是吗？既然你就是学法律的，那么我请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程星说。

“当然可以。”

“一；恶意转移别人财产，犯法吗？ 二；杀人诛心，犯法吗？三；狗咬吕洞宾，犯法吗？”

程星一连串的问题让可儿在电话的那一头锁紧了眉头，她说：“你是谁？跟我妈什么关系？”

“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正人君子，也是一个路见不平，想要拔刀相助的人。”

“你的意思我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我是个坏人？”

“我不能定义你是不是坏人，但是我确定你是个傻瓜，你都不知道你多么的运气遇到俞总，她为了你，为了你爸爸，她付出了多少，而现在的结局又是什么？”

“一切都是我爸爸的，虽然我爸让我叫她一声妈，可是我有自己的妈妈，没有她，我的家就是完整的，我的妈妈就不会离开我们，她是个夺人家庭，夺人丈夫的坏女人，她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儿在电话那边跟程星吵了起来。

“这些，谁告诉你的？你爸？还是你自己猜的？你看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程星一点也不示弱，他对电话里的那个不讲礼的女人很厌恶，本来想说话几句就再无瓜葛，可是对方的咄咄逼人和颠倒黑白让他忍不住跟她继续辩驳下去。

“你跟你妈妈确认过离开你爸爸的真正原因吗？你想过俞总跟你爸爸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孩子吗？你想过你把你爸爸接到美国，余总为什么不跟过去？难道她不爱她丈夫吗？他们是合法夫妻！她有权利监管她的丈夫，她也有权力支配她丈夫的一切财产，返过来，你和你妈妈，才是掠夺者，才是侵犯者！”

程星一步不让，说的有理有据，正气凛然。

可儿第一次被人这么责骂过，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姐姐的另一个说法。

她沉默了。

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通话。

据说，挂了电话的可儿去找了她的妈妈对质，对于女儿的质问，她妈妈先是表示对孩子的歉疚，后来对着她爸爸的遗像，沉思良久才说出口，是一句“对不起。”

可儿看着妈妈低垂着头立在爸爸的遗像边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流着泪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说对不起？”

她妈妈低声说到：“离开的时候，对新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向往，但是没有想到的事，生活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抛夫弃女的来到美国，迎接她的是现实生活的残酷以及被人欺骗的事实，她后悔了，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利用了一个女儿对母亲的无条件相信，隐瞒了事实的真相，把姐姐塑造成了一个毁人家庭，夺人丈夫的歹毒女人！

可儿看着她的眼前的母亲，这个自己相信了那么多年的象形逐步在她眼前崩塌，她想起了电话里程星的话，杀人不见血，杀人诛心，中国有这样的法律的话，希望判你无期徒刑！

可儿没有跟她妈妈打招呼，她直接带着她爸爸的骨灰飞回了上海，她捧着骨灰盒递给姐姐时，她说：“妈，我把你的丈夫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