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易芳冲戴琦呶呶嘴说道：“走，闪人！”

戴琦紧张地问道：“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又不是去相亲，换什么衣服。”

易芳白了戴琦一眼，拉着他就往外走。

易芳爷爷的寿宴在当地一个经营多年的海鲜饭店举行，没有请外人，只开了个大包间，一家人坐在一起高兴高兴。

到了酒店门口，易芳把后备箱打开，吩咐道：“后备箱里有我爸妈提前准备的烟酒等礼物，记得说是你送的啊！”

戴琦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怎么好意思？”

“我爸爸都说你每月拿点工资不容易，老丈人心疼姑爷，别拖拖拉拉，快点！”

易芳见戴琦半天不动手，自己下了车从后备箱往外搬东西。

戴琦这才走过来帮忙，看着堆了一地的礼物，他的头都大了。

两个人大包小包地抱着礼物进了包厢，易芳的爷爷正在孙辈的簇拥下打麻将。

这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一头浓密的头发没有几根白头发，甚至额头上的抬头纹也很少。

要不是易芳指着他向戴琦介绍，戴琦还以为他是易芳的父辈。

易芳一看到老爷子，把东西一放，上前亲热地抱着他的脖子向戴琦介绍道：“琦哥，这是我爷爷！”

“爷爷好！”

戴琦赶紧深鞠一躬，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累的。

“你好，小朋友，快把东西放下，看你热的。”

老爷子露出慈祥的微笑，招呼戴琦在身边坐下。

易芳搬了把凳子放在老爷子身边，说道：“我们坐一块！”

老爷子一看笑了，摇头说道：“一把凳子坐两个人，你嫌这凳子太结实是吧，别挡着小朋友看牌。”

和戴琦有一面之缘的付洗华正在牌桌上，和戴琦打过招呼后，问道：“妹夫，要不要下场玩几把，老爷子实在是厉害，把我的钱包都赢空了。”

同座的两人忙附和起来。

戴琦摆手说道：“这边的麻将我不会打，看都看不懂！”

老爷子瞪了付洗华一眼，说道：“也好意思说，跟外公打麻将，一百块钱都没有！”

“啊？哈哈，我只是闹着玩儿呐，谁说我没钱，继续、继续。”

付洗华被老爷子揭穿了老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都红了。

易芳见落井下石的机会到了，笑着对付洗华说道：“哥，你整天在外面那么威风，怎么连一百块钱都掏不出来？”

“放屁，我有钱，只不过给外公买了生日礼物了，你少在这里数落我，妹夫，对女的不能太惯着了，要不以后他非得骑在你脖子上拉屎。”

付洗华知道自己说不过易芳，就把战争引向戴琦。

“呃！”

戴琦老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爷子看出了戴琦的窘迫，嘲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他，你长这么大也没带过一个女孩子回家，还好意思说你妹妹，你这个单身狗！”

“你再说我，我不来了，外公，你今天是不是专门针对我啊？”

付洗华眼看就要恼羞成怒，易芳连忙阻止道：“打住，你不怕我告诉姑妈？”

付洗华虽然是街上的大混子，但是非常惧怕母亲，他瞪了一眼易芳，闭住了嘴巴，伸手去摸牌。

“算了，算了，人都到齐了吗，我们开饭吧？”

老爷子大手一挥，把眼前的麻将推倒，算是给付洗华解了围。

“不要啊！我这把牌这么好，清一色啊！”

付洗华哭丧着脸，推倒自己的手牌给大家看。

“哈哈！”

大家都被逗乐了。

一伙人簇拥着老爷子坐了一圈，大家有说有笑地吃起饭来。

酒桌上，看着都有所成就的子孙辈，老爷子大喜，就多喝了两杯，脸上红扑扑的像是擦了胭脂。

不过，他仅有的一个外孙付洗华却不学好，整天在外打打杀杀，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因此，他还不算圆满，正好趁今天寿诞之日，他想催促付洗华也赶紧找一个。

可他刚开了个头，付洗华就忙借口上厕所开溜了。

“唉，你们再这样溺爱小华，他迟早有一天要出事的！”

老爷子不满地扫了女儿、女婿一眼，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付洗华叼着牙签来到卫生间，他并不真想上厕所，只不过找个由头避避风头。

他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摸了摸有点乱了的发丝，然后洗干净手，看也没看，沾满水的手就往身后甩去。

“我操，瞎了你的狗眼，乱甩什么？”

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小年轻被甩了一脸水，愤怒地捏着拳头就欺身上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付洗华嘴角一挑，突然一个巴掌打过去，把黄毛青年打了一个趔趄。

黄毛青年没想到会被付洗华先动手，摸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愣愣地看着他。

“操，哪里来的小逼崽子，也敢在你爷爷面前耍横？”

付洗华一脸的戾气，接着又是一脚，把黄毛青年踢得摔倒在地。

“妈的，你打我，我找老大去！”

黄毛青年飞快地爬起来，向一个包厢跑去。

付洗华并不以为意，接着洗了一遍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他妈的，弄脏了你爷爷的手！”

他刚从卫生间出来，一群小混混打开了包厢的门，把他堵在卫生间门口。

“操，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华哥！”

一个带头的混混站了出来，不阴不阳地说道。

付洗华瞥了一眼对方，懒洋洋地说：道“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准备另立山头了，看来我要好好知会地主老财了！”

“没有的事！”

那个混混头子立刻有些慌乱，毕竟，背叛老大这个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鬼子刘，我不管你是不是要背叛地主老财，这跟我没关系，只是好狗不挡道，别挡了老子的路。”

付洗华嚣张地吐掉牙签，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叫鬼子刘的混混皱了皱眉头，想了一秒钟后让开了身体，跟在他背后的小混混们也让开了一条路。

走到鬼子刘身边，付洗华“嘿嘿”一笑，对鬼子刘说道：“你们今天的事，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鬼子刘没有吱声，看着他回到包厢，这才啐了一口说：“真他妈晦气！”

挨打的黄毛青年凑上来问道：“老大，就这么放过他啦？”

鬼子刘阴沉地反问道：“那你想干嘛？”

“我……”

黄毛青年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付洗华推开包厢的门，见里面热闹非凡，又一轮的敬酒又开始了，他连忙趁没人注意到他，悄悄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小兔崽子，上个卫生间这么久，都以为你跑路了！”

坐在付洗华身边的付母见他进来，伸手要去揪他的耳朵。

付洗华把头向后一扬，躲过了母亲的黑手，笑了笑说道：“外公的生日蛋糕还没有吃，我怎么会跑呢？”

他也端起酒杯，趁着热闹上前敬酒。

付母满意地看着儿子，虽然混了社会，但他对长辈还是很孝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