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厨艺征服殿下
作者:暮色如春 | 分类:古言 | 字数:5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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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求情
当时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岁岁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她被允许下床活动。那日她才营中溜溜达达的散步,忽然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岁岁循着声音找过去,军营门口跪了许多女眷,她们大约是想见周月沉,但一直被拦着不得其门。
“让我见殿下一面!求求你们了!”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小娘子吸引了岁岁的目光。小娘子身上的衣料很好,上一回周月沉带她去买衣服的时候她见过这种,掌柜的说这种料子是一种很稀有的桑蚕丝织就而成的。
当时店里那件仅剩的周月沉也是想买下的,但掌柜的说早早被人定下了。岁岁不愿意以势欺人,因此就让周月沉作罢了。
原来是被郡守千金买走了。这位郡守千金从她父亲有几分相像,不过面容更柔和些,谈不上多美,可因为从小养尊处优,这身上有一种贵气。
郡守已经下了大狱,不日就将问斩。陛下宽厚,并未诛九族,但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郡守的家宅钱财全部充公,家中眷属全都流放凉州。
这已经是天家最大的让步了。可对于这些女眷来说仍旧是可怕的,漱玉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是怎么了!前段时间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守千金,整个浔州她最大,她想要什么她爹都能满足她。
可一夕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阿爹成了通敌卖国的逆贼,马上就要被问斩了。她的家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家了,而她马上就被流放了!
漱玉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是母亲身边的嬷嬷提了注意。
“那东宫太子正在此处,姑娘为何从这一方面入手?”
漱玉来之前是有些犹豫了,她是大家闺秀,从小爹爹就请了女先生来教她读书写字。她读的那些道理告诉她女子万万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想想家里的境况,她似乎又没得选择了。
谁都没有这个把握。毕竟太子殿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可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能成那她或许就不用去凉州了。她是清楚自己的,好日子过惯了,一旦流放她根本活不下去的!
漱玉死死捏紧了拳头,嬷嬷说的对,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活命才是真的。
面子尊严都抛到脑后,她只是想活着!漱玉想到这一层就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再次抓住士兵的衣摆,哭的楚楚可怜,“求求你了,让我见殿下一面……若是今日见不到殿下,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那你现在就死吧!“
周月沉所到之处众人全部下跪,漱玉呆呆地望着他。他逆光而来,背后拢着一层光芒,尊贵的宛如天神。偏那张面容冷若冰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岁岁还在发呆,他就已经站到了跟前。周月沉摸摸她的手,皱着眉道:“这么凉。”
“是风大吹的,其实我没出来很久。”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殿下的事情都忙完了吗?”他来牵她的手,岁岁顺势同他并排往帐子里走去。
漱玉完全被抛在了脑后,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周月沉消失,于是扯着嗓子拼命的喊:“殿下!求殿下网开一面!”
岁岁先停下来,周月沉才跟着停下来了。周月沉想命人把漱玉赶出去,但是被岁岁阻止了,“人家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你若真的命人这么做了无疑是把她的颜面踩在地上。但凡想不开真的当场撞死在这儿,你是储君,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得了个残暴的名声吧!”
他哼哼两声,“你倒是很会为孤思考。”他没反驳岁岁的话,命人将漱玉带进来了。
其他女眷也想跟着一起来,但都被拦住了,“殿下只答应让她一个人进去。”
漱玉瑟瑟发抖,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如果她赢了她就能翻盘,可如果她输了,那她真的就无路可走了。
岁岁一进帐子就被他拉到了床上要她躺下,被岁岁拒绝了,“这几日我跟猪一样被你们养着,成日里都是吃喝,你看我都胖了一圈了。”
“孤觉得不错,你从前过于消瘦了。”他捏捏她脸颊,这段时间养的不错,她脸颊上都有肉了。
两人之间气氛融洽,周月沉刚想再进一步的时候漱玉进来了。未得召唤她是不能去内室的,只能跪在屏风外头。但她心中好奇又忍不住抬头偷偷的看,有屏风隔绝,她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到什么,但那两个挨在一处的轮廓就足够她多想了。
她虽然远在浔州,可也并不是一概不知的。大梁皇族一直都有选秀的规矩,官员的女儿满了年龄便是要去的。本来前些年就该这般给周月沉选太子妃的,但他拒绝了,正是因为如此许多为了等他的姑娘都被耽搁了。
崇德皇后在世是容貌艳绝天下,周月沉是她的独子,都说儿子肖母,想来容貌绝不会差的。漱玉当年也是有过一些念头的,可后来没这机缘入宫,她慢慢的也就忘了。
今日一见周月沉她心中这个念头便又死灰复燃了,她正了正神色,先是磕了个头,声音软糯道:“殿下,原是不该来打搅您的……”
“你既然知道不该,那为何还要来。”周月沉没时间听她说那些有的没的,他对不相干的女子一向都是没什么好态度的。
漱玉噎住了,她只能哭着说:“殿下,漱玉知道阿爹犯了错,可我就这么一个阿爹了,我娘身子也不好,还请殿下网开一面,饶了我爹一命吧!”
她爹做的那些事情便是满门抄斩都够了,漱玉心里头也恨,觉得是他牵连了全家,可现在为了装样子少不得也要做出几份真情来,她一直求情,想以此表达自己的孝心。
只可惜周月沉不吃这一套,“你既然如此有孝心,那不如你也陪着他一起死,黄泉路上父女互相照料,也是极好的。”
漱玉不敢说话了,岁岁也听不下去了,“姑娘,你只知道郡守年纪大了,只道你只有这一个阿爹了。可抛却通敌卖国的罪名先不说,梅庵的事情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不觉得那些姑娘才是最可怜的吗?”
“她们中有许多人年岁与你相仿,甚至还有比你更小的。你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可她们的苦楚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你父亲或许是个好父亲,可是面对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弱小女子,他却能狠得下心来逼迫她们违背自己的意志、抛却自己的尊严去做那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你觉得这公平吗?”
“他……他知道了错了,我替他赔不是……”漱玉语无伦次的说着,哭的一脸都是泪。老实讲她没觉得这桩事情有多严重,梅庵的那些姑子早就无处可去了,至少留在庵堂里还能有个栖身之所。
况且男子本就花心,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情。去青楼喝花酒也不算稀奇,这找个暗女昌馆子消遣又怎么了?可她不敢说,她只是觉得这女子未免过于放肆了些。
殿下都没有发话,她居然先谴责了。
“他赔一句不是那些姑娘的人生就能重来了吗?她们的人生已经毁了,她们甚至都不敢回去自己的家乡。那她们又何错之有?那些姑子只是想求一个安身之所,可就是这样一点要求也是奢望!”她想到了春和,那样小小的年纪,被迫辗转在各种人的床榻之间。
这些并非出自她本愿,她也不是没想死了一了百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这个世道,所以春和明明是被伤害的,但也要肩负起所有的罪责来。
漱玉抽抽搭搭的哭,周月沉听得更不耐烦了,“你若真舍不得你老子,那孤也能成全你,不过是再添一个刽子手的事情。这也算不得麻烦,你意下如何?”
她吓得脸色惨白,岁岁拍拍周月沉,他挥挥手命人将漱玉拉下去了。岁岁趁机将春和的事情说了,但周月沉要她自己做决定,“你若觉得她好那便留在身边,不过既然要做你的丫鬟那定然是要入奴籍的。这是规矩,她若是不肯那也不必跟着了,予她一笔钱叫她回家去。”
春和哪里还有家呢!岁岁叹息一声,”我回头再仔细问问她吧!“
周月沉忙了好几天,精神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绷紧的状态。今日也是稍稍得了空才能回来看她,待不了多久就又要走。岁岁看他一脸疲倦,心疼不已,就让他躺下小憩片刻。
“我会喊醒殿下的。”她拍拍枕头,“殿下就当是陪我休息。”
他脱了外衣同她一起躺下,他注意到岁岁的小腹已经很明显了。他迟疑着将手掌按上去,那手掌下面的一块地方立即被拱出一个凸起。他吓得立即收回手,“这是怎么了?”
“是孩子在动。”岁岁让他不要担心,“它的手脚已经长出来了,有时候会在里面翻身活动,不过不要紧的。”
这种感觉很奇特,他说不上来,明明这孩子同他什么干系也没有。可因为岁岁是孩子母亲的缘故,他竟然也有一些激动,仿佛这个孩子也是他的一样。
“岁岁,孤可以认下这个孩子……可也仅仅是认下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孤会待他好,日后也不会苛责他。可他不可能从孤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岁岁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有区别的。自己的孩子尚且都会有偏心,更别说是别人的孩子了。与其扯谎骗她倒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周月沉又摸摸她的小腹,“日后咱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孤肯定是更疼自己的亲骨肉。等这孩子年岁到了,孤会给他置办一处宅子,保他一世衣食无忧。”
“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最开始他是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但现在也做出了让步。岁岁知道这是他的极限了,她已经相当满足了。
两个人依偎在一处睡着了,岁岁醒来后边上就没人了。后来听陆霓裳说他去了城里,“殿下日理万机的,自然不可能留在后宅,这就是你以后要过的日子。“
东宫很大,留给女眷的地方也不小,可日日走,也总有走完的那一天。岁岁低下头,“有所得有所失,也是正常的。”
“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你要在昭都开一家最大的酒楼,要让整个大梁都知道你们宋记的名字。岁岁,虽然这个梦想挺遥远的,但我那时候真的佩服你。”她只是觉得可惜,岁岁跟一般的小娘子不一样,可日后也要在东宫里做一只金丝雀了。
原本岁岁也觉得以后就要过这样的日子了。但变故来的太快了,她也终于明白这世上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在陆霓裳的精心照料下岁岁的伤好了差不多了,她许久没有下厨房了,这手早就痒痒了。正巧今日陆霓裳要去城中与沈承他们汇合,“这儿的药材还是太少了,关于九酝和霍恒中的毒我有了一些眉目,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岁岁已经十多天没见过周月沉了,说不想那都是假的。她点点头,便同陆霓裳一起到了官衙。陆霓裳要去研究解毒方子,而周月沉还在商量事宜,岁岁不好去打扰。她索性系上了围裙钻进了厨房,准备大显身手一番。
水缸里有好几尾鲈鱼,都是今天刚送来了。岁岁挑了一条大的,用刀将鱼处理干净,把里头的鱼骨都分离出来。这是个细致的活,要将里头的小刺也得挑出来。
小时候阿爷教过她同宋柘,但是男娃娃耐性不足,便只有她认认真真的学。
“你别看现在烦,可把刺都挑干净了,回头你吃起来就痛快了。”阿爷最满意她能静下心来干活,一直都合不拢嘴,“我叫小岁岁哦果真是做厨子的料!你这刀工,瞧瞧,这鱼肉都是整整齐齐的,哪像那个混小子,把鱼肉都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