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火葬场!神医王妃跑路忙
作者:胖小花 | 分类:古言 | 字数:9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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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被打磨得最锋利的刀割肉最疼
望京。
坐在龙椅上的人愤怒地喘着粗气,忍无可忍地抓起茶盏砸到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头上。
“没用的东西!”
“朕把岭南境内所有的暗线都交给你支配,可你居然连两个女子都弄不死!”
其中还有一个是孕妇!
黑衣人顾不得擦去额角的血,把头低得更深了些哑声说:“皇上息怒。”
“你让朕如何息怒?!”
皇上怒不可遏地说:“宣平侯一行人不日将抵达岭南,你是想等谢空青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再去动怒吗?!”
“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从先皇的手中接过皇位,前后不知折损了多少人才暗中渗透了岭南的影卫。
这是他藏得最深的底牌。
先皇当年留下这一手,为的就是防止岭南生出不臣之心,也好能在关键的时刻抹杀岭南王室的人。
可这个底牌只能用一次。
一旦暴露,他就会彻底失去对岭南的掌控。
所以在岭南先后出兵的时候他都咬牙选择了隐忍,直到谢空青拽着他上谈判桌的时候,他才想到了用这把刀反向操作。
只要借桑念悦的名义弄得景稚月一尸两命,桑念悦再不明不白地死了,谢空青必然要彻底疯魔,岭南王也势必要怀疑是谢空青暗中下的毒手,双方必将为敌。
瓦解掉谢空青和岭南本就不算牢固的联盟,等那边自乱阵脚,谈和的事儿自然还是他主导的算。
可景稚月没死。
桑念悦也还活着。
他白白折腾了一大圈,最后却什么也没换到。
眼见他的怒气逐渐失控,黑衣人连忙低下头说:“皇上,此番行动虽是未能如愿杀了想杀的人,可谢空青已经在动手了。”
“驻扎在岭南附近的玄甲军都在急速朝着岭南方向调动,据我朝探子传回的消息,谢空青跟岭南王已经撕破了脸,扬言要灭了岭南之地,如此……”
“你是说,谢空青调兵了?”
皇上阴沉着脸说:“消息属实?”
“卑职不敢有半句虚言。”
“确定大军是朝着岭南去的?”
“据查无误。”
皇上得到肯定答复心中怒火稍减三分,可狐疑之色还是写在了脸上。
预想中的一尸两命未能成,只要景稚月还活着,谢空青就还有一丝理智可寻。
谢空青心思深沉诡计多端,他真的上当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碎瓷,沉沉地说:“宣平侯还有多久能到?”
“路上顺利的话,不超过三十日。”
“三十日……”
皇上飞快地闭了闭眼,话锋一转突然说:“听说谢空青得了个女儿,似乎还很重视?”
“正是如此。”
他不屑地呵了一声,淡淡地说:“大乾素来以男子为尊,也只有谢空青那样的杂碎才会把个女儿当宝,你说要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儿早夭了,他会是什么滋味?”
黑衣人闻声顿惊,挣扎了半晌才说:“皇上,在岭南的人已经暴露了,此时再动手的话,实在是……”
“既然是露出人前的明牌,那就失去了暗棋的价值。”
皇上冷冷地说:“朕担心他只是虚晃一招,并非诚心想打,不如再帮他一把。”
“调集所有在岭南可用的势力,不惜一切代价送景稚月和她刚出生的女儿上路。”
“还有,你再来见朕之前,朕希望你带回来的是景稚月和桑念悦的死讯,做不到的话,你也不必回来了。”
黑衣人反复张嘴最后只是默默离去。
等他走远,皇上叫来了另外一个人。
“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
他接过太监重新换上的茶盏,看着眼前晕开的雾气淡淡地说:“他此行不会成功。”
谢空青不是傻子。
经历这番意外,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地排除景稚月母女身边的所有风险。
所以这些人注定是要去送死的。
太监故作不解地说:“皇上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又为何要……”
“办事不力的废物,死了也是死不足惜。”
皇上残忍地说:“不拿这些废物去把谢空青的杀欲填满,那其余人怎么找得到机会下手?”
太监是跟了皇上多年的老人儿,再加上之前他提起了宣平侯,当即就露出了明悟的神色。
“皇上的意思是,宣平侯是更合适的人选?”
“不然呢?”
皇上幽幽冷笑,强忍着恨说:“那是个滑不留手的老狐狸,可到底是代替岭南王把景稚月抚养长大的人。”
“眼下除了他,还有谁能近景稚月的身?”
倘若宣平侯能取了景稚月母女的性命,那谢空青一定会生不如死吧?
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太好了……
太监脑中迅速闪过无数种念头,最后忍着心惊壮着胆说:“可要是宣平侯失败了呢?”
“宣平侯是奉了圣旨前去谈和的,贸然出手万一影响了双方和谈,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怎么会呢。”
皇上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轻飘飘地说:“宣平侯痛下杀手是因他与养女的积宿之怨,冤有头债有主,跟朕可扯不上半点干系。”
杀人害命的罪名随时都可以甩出去。
至于背了锅的宣平侯能不能活,这有什么可要紧的?
死了就死了。
影卫叛乱一事岭南王根本说不清楚,等谢空青跟岭南王打得不可开交,他有的是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从望京传出的秘旨暗中传出,风浪骤起。
转眼十二个时辰悄然而过,集结而至的玄甲军已经冲破了平江。
“王爷。”
肖老爷子竭力不去看一旁的谢空青,面如死灰地说:“前方传来消息,大批玄甲军汇聚完毕,正全速朝着王城袭来,据……”
“据探子回报,横冲而来的玄甲军人数大约三十万,从绥安一带退出的玄甲军与之前褚庆双对阵的大军也完成了汇合,人数太多查探不清,队伍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南边突进。”
战乱初始时,谢空青手中兵马已超过百万。
可他边打边收编。
来自大乾的左峰,出自大邺的贲雷虎,还有很多名号没那么响亮的将领,都在混战时以各种方式被编入了玄甲军的队伍。
毫不夸张地说,大乾和大邺此战损失如此惨重,不光是因为战损,更多的是因为选择叛逃的人数过于庞大。
相反,谢空青的战损极小,手头的人马甚至是越打越多。
如今多处兵马集结成一股,放在何处都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庞然大物。
如果真的让他起了踏碎岭南的杀心,那后果就是……
听到这话的人额角不约而同地滴下了冷汗,可岭南王却只是直直地看着谢空青。
“人你都见到了,你现在还怀疑是我存心包庇吗?”
迷雾后的狰狞露出棱角的瞬间,岭南王就果断选择了坦诚相待。
他亲自带着谢空青下了重重守卫的地牢,让他见到了被严密保护在此保命的桑念悦。
可谢空青看着仍在生死一线上徘徊的桑念悦,却看不出半分情绪的起伏。
见他不说话,岭南王疲惫道:“我知道你疑心我心不正,可我的确没包庇谁的心思。”
“她们姐妹是前后脚出的事儿,念悦出事儿的地方,有人找到了跟玄甲军有关的痕迹。”
这一局设得极其巧妙。
岭南王找到的是谢空青谋害桑念悦的证据,谢空青看到的是桑念悦试图杀害景稚月的事实。
不加以深究的话,这的确像是一场滑稽的姐妹相残。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刘长史实在是忍不住了,硬着头皮说:“淮南王,您担心妻女的心无可厚非,可眼下实在是不宜大肆调兵动马啊!”
“您要真是扭头就跟岭南打起来了,那岂不是中了黑手的诡计吗?!这……”
“所以既是认定她无罪,为何要将她藏匿在此呢?”
谢空青打断他的苦口婆心,要笑不笑地看向岭南王:“怎么,阴暗潮湿的地牢更适合养伤续命?”
他说得讥诮不留情面。
岭南王听完眸中苦涩更为厚重。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才沙哑道:“因为这里是除了宿月殿外,王宫中安全的地方。”
“哦?”
“王宫不安全吗?”
谢空青好笑道:“本王还以为王宫得了无所不能的影卫所护,理应是最万无一失的地方吧。”
岭南王满肚子的苦水倒不出来。
苏城头疼道:“王爷什么都知道,何必再出言伤人呢?”
影卫是岭南王族独有的底牌,也一直被王室所重用。
可谁能想到护身的尖刀调转头成了索命的利刃。
握刀的主人反被刀刃所伤,贸然想下手清查,难度却也极大。
影卫之所以如此被人忌惮,是因为可以化作任何人的影子,无声无息地顶替所有人。
无可掌控的影子无处不在,整个岭南王宫的布防人手在影卫那里都形同虚设。
被打磨得最锋利的刀割肉最疼。
今遭反噬,岭南王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地把嘴里的黄连往下咽。
谢空青见此面上嘲色越浓,可还不等他说出更难听的话,空心就两眼发红地闯了进来。
“王爷,王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