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知走到病房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就开了门，还是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了顾遇知还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顾遇知又来了。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方便我进去吗？”顾遇知问道。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让她进来。

顾遇知进去就看见床上坐着一个棕发少年，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但是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空洞无神。

少年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这是我的儿子，利奥。”约瑟道。

“利奥，你好呀。”顾遇知抬手跟他打了招呼，但是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只好悻悻的放下手。

“你来这是有什么事吗？”约瑟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确实是有事，我想问一下利奥平时的情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她觉得医院如果跟IF狼狈为奸的话，不会把真正的检查结果直接放出来，一般拿给家属看的，都是他们所伪造的结果，有些家属可能懂点医学，将真正的检查结果放这里，无疑就是给他们增添麻烦，所以一般都是假的检查结果。

所以她并不打算看利奥的病历。

“他难不难受他也不说，问他就说没事，医生也说他的检查报告没有问题。”约瑟也有点无奈。

他看着儿子的脸色比之前差了很多，心里很是担心，但是医生说没事，他也不懂，也只能相信。

顾遇知看着利奥单薄的身影，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一般。

“利奥，你有站在过山顶上看日出吗？太阳拨开层层的云雾从地球的另一边升起来的样子，那一刻你会觉得大自然是真的很神奇。明明在太阳升起的前一刻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但是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就明亮了起来，黑暗也被驱散。”她声音轻柔，像是山间的泉水掠过心间。

利奥的瞳孔轻颤，但是没有回复顾遇知的话。

“不过看日出前总会经历一些困难，我还记得我当初为了爬上山顶，一大早起床，从山脚爬到山顶上，那种身体酸软，大汗淋漓的感觉，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是当我看见橙黄色的太阳自东方升起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我吃得苦都值了。”

“在伟大的大自然前，一切都显得是这么的渺小，但是我们又生活在这一个世界上，跟如此美色共存于世。”

顾遇知慢慢的叙述着，她知道，那个少年有在听。

“山上的日出真的好看吗？真的.....可以驱散黑暗吗？”利奥还是看着窗外，声音很小。

顾遇知笑了笑：“真的，有机会我带你去看一次。”

“......”

“好。”利奥转过头看着顾遇知，眼底有了闪烁着的情绪。

约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情不自禁的涌上泪水。

.....

顾遇知盘算着一天下来，不算没有收获，麦尔那边的监听没有被发现，利奥也取得了基本的信任。

她带上耳机，听着监听收录的声音，只有零零散散的信息，都是跟家属的寒暄。但是没关系，只要这个监听没有被发现，总会有用上场的一天。

后面几天，顾遇知每天都回去医院探望利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利奥开始对她敞开心扉，他说自己的身体其实每天都很不舒服，但是每次吃了医生开的药就会好很多。

顾遇知神色暗了暗，所以药物里应该很强烈的止痛成分，甚至可以说是类似于du品，可以用来麻痹人的大脑神经，让人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从而产生依赖性。

她将这些细节都记录下来，以作后期的证据。

最近明宴又收到突发的任务出差了，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家，晚上她照常回到家就开始听麦尔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本来以为今天会跟前几天一样，没有收获，但是突然麦尔开始打电话语气很激动，声音时远时近，顾遇知猜测他应该是在办公室内走动，然后将音量调大。

“我怎么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去办的，现在有点问题就赖上我，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内部的人出了问题！”

“你自己研发出来的药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你在市面上这么高调，不被人盯上都难。”

“呵！现在医院里面那家人天天来闹事，你倒好，像个甩手掌柜，每天为难的还不是只有我一个。”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麦尔突然情绪激动，声音高涨。

“我告诉你，戴森！我要是直接的杀人犯！你就是帮凶！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再吃这个药，你逃不掉的！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爬上你现在这个位置的，没有我，你屁都不是！”

顾遇知的内心瞬间翻起了轩然大波，这一句话的信息含量非常的多。

这个麦尔是明知道药有问题的，但是仍然给人服用。然后对面那个人，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话，应该就是IF的主理人。

麦尔所说的“爬上你现在这个位置”，应该就是指主理人的位置，所以戴森的资料这么少，是有原因，甚至有可能是不能说的，麦尔也参与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