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天下绝色帝王妃
作者:一只薄荷精 | 分类:古言 | 字数:3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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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坏人是我这样的
褚念夕轻抬眉梢,起身朝他走去,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直勾勾的锁在赵三的脸上,似是要一眼看到他的心底去。
吴钩从中挡了一下,“小姐,别脏了你的鞋。”
褚念夕让他退下,又往前走了两步,负手立在赵三面前。
一双狐眸半垂着眼睑,眼角挑起,清亮的眸子里似是搅了璀璨星河,流光溢彩的,她懒洋洋的盯着赵三,唇角勾着一丝语焉不详的笑意。
似是能看穿人心,赵三汗毛倒立,一个五大三粗的狰狞汉子,愣是被看的发毛。
忍不住先开口问道:“你,你笑什么?”
“过得不容易吧?”
赵三愣住,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愕。
褚念夕眉梢轻抬,嫣然笑道,“这世上有披着人皮的畜生,你与他们相反,凶神恶煞的表皮下,还有未泯灭的良心。坏人堆里的好人,一般都过的不容易。”
“呵。”赵三冷笑,“良心算什么?能卖几个钱?这东西我早就没了。”
“那为何抽鞭子时,你的手会抖?”
褚念夕眸色一变,随手摸起一旁的皮鞭,啪的一声抽在赵三的身上,顿时生出一条狰狞血痕,皮开肉绽。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连一旁的吴钩也吓了一跳,褚念夕动作太快了,她举重若轻,就好像轻柔的甩了下胳膊,竟然有这样的力道,能抽开赵三的血肉。
褚念夕面不改色,唇角依旧勾着云淡风轻的笑,瞟一眼赵三,“瞧,坏人是我这样的,你不是。”
赵三空洞的眸子闪了闪,低下头去,愤懑的咬紧后槽牙。
“如你所言,我是褚家人,这牢房就是我小时候玩家家酒的地方,从这里长大,如何让人哭,让人疼,让人痛不欲生,我再清楚不过,抽人要疼,鞭子就要长一些,硬的皮条韧性差,打在人身上疼痛的效果也会小很多。”
褚念夕把玩着手中的皮鞭,“像我手中这根,是鹿皮做的,薄薄的鹿皮卷起来,隔一段剪出些倒刺,滋味是不是比你那根又短又粗的牛皮鞭好很多?你做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是不懂其中门道,也能摸索出些许经验来,除非,你本就不想下狠手。”
赵三闷声不说话。
褚念夕又道:“那天我就瞧着奇怪,一个人贩子,干的本就是伤天害理的买卖,倒是假惺惺的关心起货物的死活了。我寻思反正都是任人践踏,在金丝笼还是银丝笼,能有什么差别?左不过是个胯下玩物。”
褚念夕顿了顿,“直到我去了那个村子……”
赵三骤然抬头,目光震惊的看着褚念夕,张着嘴,颤抖的问:“你……去了那个村子?”
褚念夕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赵三,你带我进村,我给你一个做好人的机会,如何?”
赵三眸中闪过一丝振奋,刹那芳华,那昙花一现的希望似是被地牢中摇曳的烛火消融,逐渐暗淡下去。
他痴笑两声,咬牙道:“没用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窥视什么!”
褚念夕笑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可我能治好你妹妹的病,我给你银钱带她离开流光城,就说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赵三的眼神中再次透露出震惊来,她妹妹得的是脏病,遍寻流光城的大夫,没人愿意沾脏了自己的手。
一条烂命,是没人愿意救的。
他唇角颤动,盯着褚念夕说不出话来,像是久居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了一丝光明,他被这缕光震慑住,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玩弄人性,这是上位者惯用的伎俩。
褚念夕耳濡目染,从小就深谙此道,她走回椅子旁坐下,重新端起那杯茶,递给吴钩一个眼神,示意他松开赵三。
她轻笑:“没有你,我也有的是法子进村。只不过突然想管闲事了,你最好拎拎清楚,这种闲情逸致,小姐我可不常有。”
赵三摇着头,面容痛苦,“我妹妹的卖身契在高岩手里,教坊司不会放人的。”
“这事儿不用你管。”褚念夕眉梢轻挑,含笑道:“你要做的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赵三愣了愣,目光懵懂,他对褚念夕所描绘的未来充满希望,可同时他又悲观的笃定褚念夕给不了他这样的未来。
流光城根本不似表面那般光鲜。
隐藏在阳光下的是一棵以贪婪为根系,杂糅欲望与权利成为躯干,吸食民脂民膏的黑暗之树,那些站在权利顶端的人,不断施肥加注,使其生长的遮天蔽日!
如蜉蝣撼树,这里的权色交易,泥泞复杂,岂是一个将军府的嫡小姐能撼动的?
即便是这样,即便是那么渺茫一闪而过的一丝熹微光亮,依旧让身处绝望的赵三趋之若鹜。
他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大声喊道:“我带你进村!你要说话算话,救我妹妹!”
褚念夕被吓了一跳,那盏茶差点翻到地上,她拧了拧眉心,“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赵三走后,褚念夕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三对她的蔑视很不对劲,赵三虽然答应带她进村,可他过激的反应也很不对劲。
“教坊司……啧……”褚念夕揉了揉眉心轻喃,叫来了吴钩扬眸道:“小钩子,你去趟玲珑阁。”
赵三回去的当天下午,就传来消息,说是晚上可以进村,褚念夕带着吴钩出门的时候,正好两匹骏马从主路上飞驰而过,朝着宫门的方向急奔而去。
褚念夕多看了一眼,吴钩补充道:“是岭南王和楚东王,封地的藩王都进京了。今日老爷见了我,还说让我看紧小姐,京中诸方势力盘踞,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没什么要紧事最好别出府了。”
吴钩说着沉重的叹了口气,他嘴上虽然答应了老爷,可背地里还是由着褚念夕的性子,跟她去捅马蜂窝,很对不起褚守江……
可吴钩心里也是明白,褚念夕自小就是这个性格,她想做的事情,一万个人也拦不住,他明白,褚守江自然也明白。
不过是阵耳旁风,象征性的吹一下。
该惹的祸,褚念夕从不少惹。
褚念夕轻笑,拍了拍吴钩的肩膀以作安慰,“成,我就去转转,要是找不到我想找的人,咱们就当从来没去过。”
吴钩抿着唇点了点头,又问:“小姐,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褚念夕眉心微动,望着他的眼睛问,“你还记得后院洒扫的宋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