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判标准嘛，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心情。

褚念夕想了想，“我防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真到了万不得已，也没办法，被认出来总比丢了命好吧。”

曲玲珑起身坐正，“要不我派天字号的人，跟着你？怎么也安全一些。”

褚念夕惊讶，“你这不是让我暴露的更快吗？天字号的人，有些是见过紫金鼠和银丝蛇的，这两个又认主，有点脑子的都猜到了。”

“我就说是有人买你的平安。”

褚念夕轻笑，“你呀，就少做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我若不出京都，以紫金鼠的速度，再让银丝蛇上去咬一口，怎么也能周旋到玲珑阁救兵赶到。到时候你再出现，我还圆的过去，这时候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应付的来。”

曲玲珑点了点头，走到褚念夕身边，拉起她的双手，神色有些恍惚道：“你考虑周全，我听你的。”

“你这是干什么？我以为你要哭了。”

曲玲珑瞪她，可水汪汪的大眼睛含了雾气，“我是想问你啊，那个离北王对你好不好？你嫁过去，她会不会欺负你？”

褚念夕突然噗嗤一笑，“他呀，也不像个脑子好使的，没事，我应付得来？”

“呵？”曲玲珑直翻白眼，“漠北那个地方啊，邪门！我派了很多人都没把那里的消息网铺开，对漠北的了解十分稀少，离北王更是不熟悉。不过他手下有个叫石堰的，碰上过几次，咱们的人都吃了点小亏。由此可见漠北十三郡，北七南六管辖严格，部署紧密，你说这一方霸主离北王的脑子不好使，傻子才信。”

“你也觉得奇怪是吧！”

褚念夕也琢磨着，“要不就是他图谋太大，城府太深，我没瞧出来！”

她掏出南宫霈的翡翠玉牌，递给曲玲珑，“他把这个都给我了，你说他是不是脑子不好？”

曲玲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个玉牌她再熟悉不过，“翡翠龙牌，南宫霈的？”

“嗯。”

曲玲珑看了几眼，当时就表情很奇怪，“若不是下了一盘大棋，就是让你踩到狗屎运，碰到痴情种了！”

褚念夕轻笑，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痴情种？就算是有，也不会生在帝王家。儿女情长，捧场做戏罢了。”

曲玲珑眉梢轻扬，狐疑道：“我记着你以前挺喜欢溟西王南宫御的，听说你要嫁给离北王我还挺惊讶，你不会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那不是，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杀了溟西王以绝后患，以后有这样的单子，接下来，杀了南宫御，我一年的分红都归你！”

“哇！”

曲玲珑惊讶的捂住嘴巴，“女人！你这是见异思迁吗？那也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南宫御那样的美人儿，杀了暴殄天物啊！你真是，哎，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褚念夕翻了个白眼，“他那样的天物不是凡人能享用的，会要命的！一条不够，牵连九族！”

这么一听曲玲珑反倒是兴奋了，眼睛亮晶晶的饱含春水，“怎么回事？他对你始乱终弃了？”

“哇！褚念夕你玩的挺花啊！”她一脸好奇欲望爆棚的样子紧盯着褚念夕：“那若是新婚之夜，让离北王发现你不是完璧之身怎么办？是不是就祸起萧墙了，他不会要弄死你吧，传说皇家很在意这个！”

褚念夕听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曲玲珑手中的玉牌，恶狠狠道：“你这个脑子不去写话本子屈才了，找你的男宠去吧，走了！”

“诶，你给我说说啊，我真的会写话本子，卖了钱给你分红啊，诶，别走啊，说说嘛，难得来一次……”

褚念夕直接进了木匣子，木门合上之前，她喊道：“记得让你办的事儿，把消息散出去。”

“知道了！”

曲玲珑半垂着波光潋滟的眸子应了一声，百无聊赖的躺回美人榻继续吃提子，半晌才呵呵笑出声来，拉着长调半笑半叹道：“褚小姐一出手，这京华啊……又有热闹看了！”

接着，她手指捏着一颗提子，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的反手朝着博古架上一个瓷瓶子上弹去，那瓶子动了动。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垂首立在屏风之后。

曲玲珑玩味道：“一会儿天黑了你去千金坊找些幸运儿，给些钱叫他们散些消息出去，末了同样的消息再给我们的新科状元付仁薪送一份，当是玲珑阁给他新官上任的贺礼啦。”

那人垂首，面容森冷，淡漠的应了一声：“是，若那状元问起，可要答话？”

“答呀！送礼哪有不说话的道理？”曲玲珑笑声妖娆婉转，柔媚道：“就说玲珑阁最喜欢寒门贵子了，祝他扶摇直上九万里，一朝化作北冥鱼！得空来玩，我曲玲珑请他喝酒。”

红烛眉心拧了拧，缓缓的阖上眸子，喉咙一滚应道：“是。”

回了家褚念夕就被祝三娘给捉住了，好一顿修理。

若不是明日成亲，她这个一贯行医的娘，怕是就要毒害亲闺女了，再不济也要让她习武的老爹打到她半身不遂才能解气。

她一进门就被祝三娘揪着头发往后院拉，还边走边骂：“你知不知道你明日要成婚，规矩学了吗？礼数学了吗？嫁衣都没试，喜娘都不知道给你上什么色的胭脂，你不要脸，你爹娘还要，褚念夕，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日子了还去外边野，吴钩也见不着个人影，你们两个最不让人省心！”

褚念夕连连求饶：“娘，娘，你再薅，头发就要掉了，光头更丢人好吗？”

还敢犟嘴？

祝三娘一听，更生气了，“老娘给你戴假发，保准谁都看不出来！”

她手下又一用力，薅的褚念夕嗷嗷直叫，“娘，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亏得她三个哥哥在一旁看的龇牙咧嘴，推出她娘最喜欢的老三褚子默出来求情，“娘，念夕知错了，您就别耽误时间了，要准备的还很多呢，明日卯时离北王府可就来娶亲了。”

这么一说，祝三娘果然停手，拉着褚念夕就往后院浴室杀，低骂道：“回头再收拾你！”

褚念夕生无可恋的被折腾了一夜，完全没有当初跟南宫御成亲的喜悦和激动，可能是已经厌倦了这个繁复且无用的过程。

不觉神圣，便有些浪费时间。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