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卫芷乃一介平民，当不得大人二字。”

“朕叫你卫大人，你自然便当得这二字。”女皇托着卫手肘说道，“卫芷，感觉怎样？身体可好些了？”

“回皇上，草民感觉好多了，谢皇上挂念！”卫芷回道。

“卫芷，两天前你交给朕的图纸，是你自己构想的还是谁交给你的？”

“回皇上，其中一张您应该很熟悉，正是草民根据那战船模型推断出来的，”

“后两张是草民借鉴那张战船图，自己琢磨出来的，未经过验证。”卫芷回道。

“这是说你看了那艘战船模型后，就能推断出来船只的具体尺寸和材料？具体的推断依据是什么？”

工部尚书觉得有点儿戏，这万一哪一步出了错，造出来的船再没法用，不仅劳民伤财，而且会让现在的局势更加的雪上加霜。

“回大人的话，草民曾经用不同形状的木盆、铁盆、木铁混合盆、竹铁混合盆载物下水，试过在不同的水位下，这些盆的载重情况。然后发现了，船的载重量主要跟船的结构、船的材料、垫圈放置的位置、船的体积大小等有关。”

“比如，我们把一个空的木盆放在一个固定的水池里，水池里的水位会上升，上升的水的重量就是这个木盆的重量，同时也是水对木盆托起的重量，即浮力。”

“然后我再把铁盆放进去，发现上升的水位不一样，但是上升的水位里的水的重量，也正好是铁盆的重量。随之陆续放进不同材质的盆，发现都是一样的结果。”

“然而，当我把一块铁块扔进去时，铁块沉了下去。后来我又往盆里装石头，发现这个载重量也是不一样的，当载重量达到一定程度时，盆就会沉下去。”

工部尚书点点头，眼神灼热的看着卫芷，此女有前途，知道从不同角度思考，脑子灵话。

“经过多次试验，我发现空心的物品，容易浮起来，底面积越大，浮力的作用越大。即船的体积越大，载重量越大。……”

卫芷侃侃而谈，连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也没发现。

“船的体积越大，船本身的重量越大，载重量越大，那如何解决动力问题？”一个头发全白，精神矍铄的老大人问道。

“这位老大人问到点子上了，草民经过研究，发现战船模型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众人脸色一沉，如果模型有问题，她们费尽人力抢来的东西岂不是毫无用处。她们哪里还有时间发明改造出新的战船？

没有新的战船，战场将直接设在了封国的大地上，战火将直接在封国的土地上燃起……

“他们有最重要的一步，没放上去。那就是动力系统。通过草民的计算，仅仅通过风力和人力是无法驱动这艘战船的。这艘战船模型只是个壳子。最重要的一步动力系统被他们卡住了。”卫芷说道。

……

女皇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一下，被边上一个老臣扶住了，“皇上，请您保重凤体啊！”

周围一帮老臣跪地无声悲泣，为君，为民，为目前的局势，为封国的命运。

卫芷也下床双膝跪地，担忧的看着女皇。

“卫大人可有解决方案？”女皇问道。

“草民有个预想方案，但未经试验，不知是否可行。”

“请讲！今天漕运总督、三江船坞主事皆在此，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女皇亲自将卫芷扶起来，按在病床上坐下。

卫受宠若惊的坐在床上，哎，亲娘，我今天被皇上扶上床了……。

太医院的小宫仆有眼色的给女皇和每位大人，各搬来了一把椅子，安顿她们坐下。

“不瞒各位大人，我这个动力系统的想法，来自于我在父亲做饭时，无意间看到的一个现象。”

“小时候，家贫，贪食。有一次，我父亲在家炖肉，当时家里锅盖坏了，没钱买新的。我看到他用一个小些的铁锅倒扣在炖菜的大锅上，上面压了一块石头。”

“随着柴火的燃烧，石头不停的颤抖，我很好奇，趁着父亲不在，挪开了石头，谁知石头刚挪开，倒扣的锅便冲天飞起。里面的汤汁溅了我一身。”

卫芷想起来仍感到后怕，幸好当时是冬天穿得厚，不然肯定得毁容了。

“当时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锅会飞起来？问父亲，父亲也不知道。后来我很好奇，又做了多次尝试，发现如果是留有缝的锅盖，不管是木头的，还是铁的，都不用压石头，烧水时，锅盖也不会飞起。”

“但是，如果是换成没缝的，扣得严实的铁锅盖，必须得压着石头，否则就会被里面的水汽冲开。我猜测，问题出在密封程度上。”

“密封的越严实，里面受热产生的热水汽体越多，它们跑不出来，就在里面不停地往外冲，产生了一股力量。”

“我想利用的就是这股力量，把它用到船的动力上，代替人力和风力。”

“你要何作燃料？又如何转化这股力量？”船坞主事一针见血的问。

“用黑土(煤)为燃料，用机械转化力量。”

“可有机械转化图解？”

“小图13页即是。”

……

现场剩下卫芷、漕运总督、三江船坞主事拿着图不停的讨论。

女皇见三人讨论的兴起，带着其余老臣先退了出去，并嘱咐王太医务从注意看护好卫芷的身体。

关上太医署的门后，女皇看了看天，说了一句:“天不绝我大封也！”

随即抽调暗卫，将卫芷的防护级别提到最高。

随后两天，卫芷躺在病床上和两位船坞官员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讨论，定下了初步的战船制造方案。

皇宫外，柳鑫别院里。

卫家人等了近一个月，没等来卫芷，心里不由得又提了起来。

“芷儿怎么还不回来。”卫祖父担心的问。

这小老头命真扛造，几次三番死里逃生，人硬是扛过来了。

“周沧说皇上有事让她去办，要办完皇上交待的差事才能回来。”卫母假装若其事的道。

“卫芷说了，让您好好养病，回来您要是瘦了，她就不给您带玉楼的桃花糕了。”卫父补充道。

“好好养！好好养！我今儿中午吃炖肘子。”

卫老头长期吃药，嘴苦，又不能吃含糖量太高的食物，于是玉楼的桃花糕成了他的药后甜点，每日的必备小点心。

少了它，卫老头怕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