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是系统觉得神奇，宿白自己也觉得神奇。

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努力把混乱之神的智商往低了想了，但是问题在于这家伙的智商可能比他想的还低。

——这就骗过去了？

他还有一堆planABCD没有启用呢？

不是，这家伙做事之前都不仔细思考一下前因后果加上追究一下真实性吗？

确实神了。

宿白现在不仅仅在怀疑古神这个群体的精神状态，对古神的平均智商也逐渐不再抱有期望。

简妙文看着智商还算高啊，为什么这个混乱之神就给人一种小脑没发育好的美感？

……对哦，古神没有小脑，甚至没有大脑，古神就没脑子。

其实混乱之神的智商大概也算得上正常吧，不过祂遇到了宿白。

想一下，原本这个计划是这样的：想要靠不能立刻消化的力量分薄恶之神自己的力量，然后发现不太好搞就亲自来搞对方的心态，还特意找了上一代的恶之神相关的资料，针对祂有可能的喜好做了完全的准备。

其实对于很多的计划来讲，做到这个程度就足够了，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要大局没有问题就可以。

可问题在于，宿白和上一代的恶之神，除了物种（如果古神算物种的话）和权能以外，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俩存在……

混乱之神的计划做得已经够好了，可宿白他不按照常理出牌，自己也不在常理之中。

于是本就不擅长随机应变（怎么能要求一个思维混乱的神随机应变，太不神道了）的混乱之神，碰上在坑人这方面更胜一筹的宿白，果不其然悲剧了。

不过目前来说祂暂时还没有悲剧。不仅如此，还收获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x1的虚假同情心。

好歹是默哀呢，哪怕只有半秒，至少向理是诚心的替她找好了坟地……

这游乐场就挺不错的，等正式开业了一定够热闹。

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怎么着，也就是宿白不知道，知道了都得考虑一下向理的心理健康——你这安排跟坟头蹦迪有区别吗？有吗？

游乐园四个游玩项目打个卡，卡卡直接回溯了二十七次。

这也代表着宿白变脸变了二十多遍……

「你都不累的吗？！」

原本只是安静看戏的格里也震惊了

「你和西利弗斯俩人是不是都学过变戏法？」他也就在西利弗斯脸上看到过那么多不同的微表情了。

「并没有，格里」西利弗斯的声音响起「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社交手段罢了，毕竟就算我再不满意女王本人，也不该在她的葬礼上笑出来」

「嗯？所以我没看错，你确实是想笑的是吗？」

「不，那是一位长者的葬礼，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笑」西利弗斯·维克托语气不疾不徐，听起来甚至还带着些笑意。

宿白：……

这话的潜意思，不就是女王就占着年纪大的便宜，死了之后你想笑但是不能笑吗？

好家伙，不愧是一把火烧了好几百人的狠人，死亡并不能求得他的原谅，只会让他无比畅快。

——这又是个黑瓤的。

坐在返程的大巴上时，卡卡意外的安静了起来。

事实上祂正在复盘这“大半天”里的事情。

祂不是很能理解，分明恶之神对祂的好感很明显已经高了起来，祂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祂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卡卡？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关心的话语响起，卡卡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一句：

“我当然累了！”糊弄你真的好累！

下一秒，红色的液体低落在祂的手背上。

卡卡瞳孔紧缩，愕然的看着从自己喉管插进去的一只塑料笔壳，那上面还有着游乐园的标识。

“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顺了这支笔，并用它插进一个“活人”喉咙里的宿白从语气到表情都是温柔的，但看在其他人眼中，那根本与恶魔无异！

饶是向理知道宿白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杀人，也知道他杀的那个也不是人，但他依旧呆住了。

“乖，你做得不对。”宿白低声的诱哄道，“你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为什么要用不对的做法呢？”

「时间重置」

“卡卡，你好像很累。”

同样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但卡卡的第一反应却是伸手抚上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喉咙。

……好痛。

祂是古神，这具躯壳只是伪装，并不具有真正意义上的生命，自然也没有痛觉。

可祂依旧感受到了深入意识的疼痛，和濒死的窒息感。

……荒唐，祂怎么会有窒息感，祂又不需要呼吸。

——但是“卡卡”需要呼吸。

而祂现在是卡卡。

“卡卡？”

“……我没事，只是游戏项目太刺激了。”

祂选择了屈服。

……祂为什么要屈服？

是啊，祂要“攻略”恶之神，祂要选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项。

重来这么多次，如果就此放弃，那么祂就太亏了。

祂……

卡卡犹豫着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宿白一眼。

只是轻飘飘的一眼，生怕被宿白注意到。

在注意到宿白眼底不曾褪去的红色后，祂立刻移开了视线。

马上了，只要演好这个角色，只要再坚持一下，祂就能达成目的了。

不能放弃，放弃就是前功尽弃。

*

在目睹宿白一笔杆子把“卡卡”的喉咙戳个对穿之后，系统再一次崩溃了「小白你冷静一点！」

他那么大的乖崽崽呢？！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子了？

「小点声」宿白在意识海里也没法堵耳朵，一时居然有些头痛「我没事，那家伙又不会被这一杆子戳死」

他只是在完善自己的人设，顺带CPU一下那家伙而已。

不过看这家伙的反应……

宿白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卡卡那生怕被他注意到的观察视线，寻思自己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有点狠了？

考虑到古神的肉体大多可以直接舍弃，哪怕混乱之神套着这个“卡卡”的人设，大概也没有痛觉。所以他直接动用了自己的力量，让痛觉作用在了这家伙的意识上。

之前不停的否定，指定祂的“人设”，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刻做铺垫。

不是刚才那一句，也会有下一句，让宿白“暴怒”，那根签字笔总会刺入“卡卡”的喉咙”。

宿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他是「恶」

他比谁都清楚要如何「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