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

郭凡迟疑了，犹豫会儿才道：“说句你不爱听的，别介意啊……”

“介意，别说了。”高耀开着玩笑。

“真的，还是有些不值。”

郭凡笑着道：“就拍了几个镜头，几十万的道具就废了，以后还用不上。高总监制作道具的时候，尽量用些一般的材料，道具要的是形。”

“那要这玩意儿是真的，您说值不值？”高耀又问道。

“那还用说？但是这玩意儿不能吧，核聚变啊。”

高耀等的就是这句话，郭凡要是不说，都不知道怎么往这话题上引。

“郭导过于夸张了，”

高耀脸不红心不跳道：“那玩意儿我哪儿会啊，太危险了。不过为了真实感，都制作道具出来，为什么不把真实进行到底？”

郭凡、吴靖、王全、杨续等人交换了个眼神，似乎有点不大理解高耀的意思。

“什么叫……把真实进行到底？”吴靖猴急地问道。

高耀指着如山岳巨大的推进和转向发动机，道：“你们也知道，这是真材实料做出来的，拿手敲敲，都能听到金属的声响……咦，郭导，吴哥，你俩脸色怎么绿了？”

这时，高耀才注意到，吴靖的脑门正中间红了一块。

“吴哥你撞树上啦？”高耀伸手去要触摸，被吴靖一把打开。

“集中注意，说正事。”吴靖拿手捂住脑门，然后瞪了一眼捂住嘴巴，眼睛笑成一条缝的杨续。

郭凡也想笑，但发现他没资格笑：“就是，说正事。”

“说到货真价实，我们就……哎，你俩到底怎么了，说到拿手敲敲就变脸？”高耀还是忍不住好奇。

郭凡和吴靖异口同声：“说正事！！！”

两人咬牙切齿，眼睛里有火，认为高耀是故意的。

但实际上，高耀真不知道，他俩撞发动机上了。完全是通过察言观色，感觉他俩表情不对劲，才有此一问。

“好好好，说正事。”

高耀这次总算不跑题了，“我的意思是，既然发动机都用真的了，那火焰当然也要用真的。我记得没错的话，电影里需要启动发动机，推着地球走的壮观景象。发动机启动后喷射的火焰如果也是真的，岂不是连特效也省了？”

几人明白高耀的意思了，什么都用真的。

确定是在拍科幻片，而不是纪录片？

但那不是几人烦恼的事，他们惊讶的是，这玩意儿能喷火。

“真能冒火焰？”吴靖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郭凡则有些期待，要是真的，省特效钱就不说了。

真实感所呈现出来的画面，肯定比特效好太多。

只不过科幻片往往没办法实拍，好像在高耀手里，就能实现

从前面的几件道具来看，几乎都真家伙。

郭凡于是便在想，要不让高耀搭个空间站？

拍木星的镜头时，直接飞去木星？

“喂，老郭你发什么呆，问你话呢，要不要试试？”吴靖得到高耀的肯定回答后，跃跃欲试。

然而郭凡一直没表态，后来才发现，他走神了。

也不知道在遐想些什么，嘴角还带着笑。

“试试就试试！高总监，请吧。”

郭凡遐想得起劲，正在兴头上。

没有什么是他不敢试的。

何况这要成了，宣传的时候，可就是一大噱头啊。

【电影里推着地球前进的推进和转向发动机是真的】

就这一句话，得吸引多少人？

“在这儿？”高耀指了指顶棚，意思是会烧到上面。

郭凡却不想再把推进和转向发动机搬了搬去，需要叫重型拖车过来，太麻烦了。

“在这儿，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会烧到上面的，试试就逝世哦。”高耀还是决定，提醒得明明白白一点。

否则出了事，郭凡怪不到他身上。

“赶紧的，别废话……王全，让各单位就位，准备拍摄。”

郭凡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这顶棚钛合金的，我不信能出问题。”

高耀看向吴靖、杨续，问道：“你们也同意？”

“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赶紧的吧，别墨迹了。”吴靖已经等的不耐烦。

倒是杨续迟疑了，因为他感觉到，高耀下一句话是“要不要打个赌”。

要是没有十足把握，高耀肯定不会打赌的，虽然他没说要打赌，但是杨续有这种强烈的预感。

“郭导，老吴，我觉得吧，慎重起见，最好听专家的。”

杨续口中的专家，无疑就是高耀了。

说高耀是制造道具的专家，没任何毛病。

“干干干，哪那么多废话，我都准备好了。”郭凡不耐烦道：“快点儿吧，今天的拍摄进度太慢了，我们没时间磨叽了。”

“待会儿进度会更慢。”

高耀想讲这话的，可是郭凡明显处于亢奋状态，说了也没用。

话说回来，这家伙发了个呆之后，莫名的亢奋，也不知道当时想了什么，高耀都有些好奇了。

既然劝了，还是劝不动，高耀决定玩真实的。

永远只有摆事实，才能讲道理。

主要高耀也不想，因此出事。

烧了顶棚是其次，万一出人命，麻烦可就大了。

没办法，谁让高耀太善良。

在郭凡指挥人布置机位时，摄影棚外走进来一个独轮车。

这叫守卫机器人，和地面服配套使用，主要作用是给地面服供氧，以及搬运火石。

此时，守卫机器人就搬着一块火石进来了。

一对机械臂，双手是钳子，看着小巧可爱。

“主人，我来了。”守卫机器人发出的声音，竟然是天网。

成功引起他人的好奇心，一个是它太可爱，另外是想看它怎么把火石放在发动机上。

高耀是嫌搬运系统给的火石太麻烦，于是突发奇想，通过给守卫机器人移植ChatGPT同声传译系统，成功实现与天网连接。

从此以后，高耀就有了一个智能守卫机器人。

“把火石放进去。”高耀下了个指令，守卫机器人立刻去做了。

而且，准确无误地进入到推进和转向发动机里面，成功把火石放在正中间的凹槽里。

“挖槽！它能找到洞哎。”

“还知道避开障碍物，太神了。”

“哎哎哎，你们看，它去按钮那儿了，它去了。”

“高总监好像只下了一个命令，它怎么知道后面要点火的？”

“我们到底是不是在拍电影啊？”

……

剧组工作人员惊呆了。

哪儿见过如此智能的机器人，除了造型不像人，智商简直跟人没什么区别。

搞不好，比人还聪明。

毕竟，人是会犯错的。

机器人都是程序化，公式化，轻易不会出错。

这太强了！

高耀露出老父亲欣慰的笑容。

天网总算给他长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