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无法自拔的，其实纪妄自己也不知道。

靠近浅安，他就变得不像自己。

或者……只有在浅安眼前，才会变成真正的自己。

“宝贝，你别讨厌我。”纪妄紧紧低着脑袋，在那圆润的肩头发疯一般又嘬又咬，“他们谁都可以。可以讨厌我，恨我，可我真的唯独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浅安不明白，被男人的双重夹击欺负得大脑无法思考。

倒在男人的胸膛上急促喘息着，无意识溢出微弱又很轻的声声软哼。

像是突然离开了母亲怀抱的无助幼猫，努力想要寻求安慰。

“纪妄，别……好难受。”

“难受吗？”

纪妄哄小孩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动作却更加肆意胆大。

语气温柔又无比恶劣：“甜水都溢出来了，比这淋浴头的都多，是你生性如此，还是只对我会这样？”

浅安被对方托举着无法着地，努力绷直脚趾也只能踢到他的腿，在陌生的刺激之下被欺负得眼眶红红，哭唧唧摇着头。

声音断断续续道：“不、不是……”

“别紧张。”

纪妄低声唤浅安的名字，贴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安抚着他，过分的戏弄却丝毫未停，“不让你难受。”

从最开始的还可以反抗，到现在已没有办法说话了，浅安仿佛感觉到有一道白光冲上大脑，张大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偶尔溢出急促又可怜的轻哼。

淋浴的头水流打在身上，又顺着浅安雪白的小腿滴落在地，聚成一小滩水洼，散发甜腻腻的香气。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纪妄、求求你，放手……我快死了。”

浅安是真的怕极了，纪妄的双眼猩红，攥着不停的把玩，让他不敢猜对方下一步是捏坏还是折断。

只知道自己在男人的举动下，反应变得越发奇怪，陌生得忍不住恐惧。

终于能缓和开口，嗓音又干又哑：“纪妄，你放我、下来。”

他站不住，仰着脖颈靠在男人的肩上，努力踮着脚去踩男人的脚背，对方要放手，他却吓得哭着摇头。

“别、不要放手，我会摔下去……”

没有力气，站不稳。男人放手他就要摔了，他怕疼。

纪妄被浅安的反应逗笑，穿过膝弯处从背后将人抱起来，让他不再没有着力点的乱扑，勾唇认真问：“那你想要什么？”

浅安不再说话了，或许是被淋浴水热气蒸的缘故，挂着水珠的皮肤都是粉的，小脸也红着，像是随时会坏掉。

闷闷道：“不要。”什么都不要。

不要这个恶劣的坏狗。

身体已经随着水流冲洗干净，纪妄掐着他的脸颊捏了捏。

“你最真实的反应，可比你的嘴诚实许多，只是玩一玩，感官不应该这么敏感。是从没有被碰过吗？”

“滚开、不要掐我的脸！”

浅安臊得炸毛，觉得这个男人的手脏死了，嫌弃地偏头，又凶又正经反驳：“我、我也是个男生，这样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被这样对待，就不会和我一样……”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觉得已经没有办法见人了。

被弄成这样，浅安紧咬着唇瓣发怔，这次是真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伤害，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看男人。

纪妄偏偏还逗着他：“男朋友，如果你愿意帮我，也不是不可以。”

浅安瘪了瘪嘴，被男人的无耻程度气到了，只闷闷凶了声：“滚啊……”

终于提起了力气，转眼不认账，像是刚刚被弄成那个样子的人不是自己。

男人上扬的唇角显露心情还算不错，关掉了淋浴头，随手扯过过一旁的毛巾，将浅安放下来擦拭他身上的水珠。

“乖，擦干净。洗好了就出去，你一个人在这里停留太久不安全。”

浅安的身体被冷风吹得忍不住发颤，环起了手臂低头不语，心里忍不住想着，有你在才最不安全。

纪妄的动作突然一顿。

神色晦暗不明，逼近了几分询问：“你讨厌我了吗？”

“嗯。”

似乎觉得表达的不够明确，浅安又补充道：“讨厌你。”

“浅安——”

“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声音闷闷地打断了男人的话，“纪妄，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即便是说着这种狠心的话毫不留恋，纪妄却依旧舍不得对他发脾气。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

被浅安牵着走，处于半梦半醒又神魂颠倒的状态之间，别说只是被讨厌被驱赶，哪怕要自己的命，自己也能立刻给出去。

“我的安安……只要我在你眼前消失，你就会开心了吗？”

浅安终于抬起了头看男人，眼底逐渐显露出一种不解的茫然和疑惑。

纪妄今天似乎很不对劲。

这是他能感受得到的第一想法。

浅安将身体缩成一团，缓缓开口道：“你会消失吗？”

纪妄还没有回答，大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随后一双脚踩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进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江刻的声音。

因为慌乱，一时没有想到要开口回答，不知这话问的究竟是不是自己。

毕竟纪妄如今就在自己身边。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一瞬间，浅安的心脏都提紧了。

“江刻，你先……别过来。”

大脑宕机，他紧张地闭上了双眼。不敢细想江刻走进来发现在这里的男人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心虚的像是背着老公跟坏男人乱搞，被堵在现场却怕被发现的人妻小可怜。

“我在问你话。”

一道高大的阴影遮在眼前，浅安终于鼓起了勇气睁开双眼，男人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目光促狭。

而纪妄的身影却消失了。

“冷不冷？”江刻带着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询问道：“我们现在出去？”

“嗯……好”

浅安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纪妄是凭空进来的，而和现在一样，现在又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