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消息灵通啊，维克多。+

欧姆对毁灭博士知道自己的名字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他浅笑着对眼前拥有非凡智慧和极强力量的男人说：+作为一国之君，你在这雨夜特地离开皇宫来找我，肯定不是因为我杀了你所庇护的异端吧？+

“他们的死活我不在乎。”

毁灭博士的声音好似两枚铁片摩擦，嘶哑且肃杀：“但是无限宝石，我不能将它交给一名野心家，特别是你这样来历不明且力量强大的存在。那是对我国民的不负责。”

+你的国民？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跟谁说这句话？+

欧姆哑然失笑，在毁灭博士阴沉的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我喜欢你这个人，维克多，你身居高位，身怀法力，但对平民依旧爱护有佳。这一点赢得了我的赞许。因此，我给你一个机会，跪下，献出你的皇冠和忠诚，我便准许你和你的国民成为人类帝国的一员。+

毁灭博士虎目怒睁，双手迸射出蕴含极强威力的魔法闪电，在违背重力法则的碎石之中如天神般悬浮而起，低吼道：“你太狂妄了，弥赛亚！”

话音刚落，拉脱维亚的国君双手前推，迸射灿烈电弧的魔法弹脱手而出，如同两列疾驰的火车头般轰向身披黄金的大帝！

欧姆右手轻轻一挥，两枚苍翠的魔法弹瞬间消弭于无形之中，但是当他收回右手手掌之时，却看到丝丝缕缕的翠绿电弧缠绕在真一盔甲上，像是某种纤细的寄生虫般不断地尝试钻进盔甲的缝隙之中。

+很好，身为和我一样的凡人，我对你的力量非常满意。+

毁灭博士可不会因为弥赛亚的夸奖而感到开心，正相反，对方抹除魔法的轻松写意让他面色凝重，当即合拢双手，一柄纯粹由魔法能量组成的光刃在其双掌之间形成！

同时，欧姆脚下的土石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自行包裹在了他双腿的盔甲上，将高达六米的巨人推向了空中，迎向毁灭博士怒斩而下的魔法光刃！

铛！！！

伴随着金铁交击的巨响，欧姆抬起闪电爪，将其握拢成一枚巨拳，用拳背格挡住了毁灭博士的斩击！

金色和绿色的火星如烟花般爆闪，毁灭博士在一片绚烂光芒中怒视欧姆古今无波的双眼，咆哮道：“弥赛亚！把现实宝石交出来！”

+其实有一件事让我一直很好奇，维克多·冯·杜姆。+

欧姆仿佛没有听见毁灭博士的怒吼，淡然地说道：+如果你的母亲和你的国民之中，其中只有一方能够活下去的话，你会选择你的至亲，还是那些视你如父的子民呢？+

杜姆瞳孔紧缩，他加大手中输出的魔法力量，同时嘶声大喝道：“你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我的母亲早就——”

+被恶魔墨菲斯托夺走了灵魂对吧？+

欧姆微微一笑，右手掌心中浮现出一抹珍珠色的灵魂光芒，一名身着长裙的女人以幽灵的形态浮现而出，她半透明的脸庞如利剑般刺进了毁灭博士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禁让拉脱维亚的国君惊呼出声：“妈妈？！”

女人睁开她透明无色的眼皮，先是被自己身处的环境下了一跳，然后立刻就将目光投向毁灭博士，惊喜地喊道：“我的小维克多！”

+你说巧不巧？+

欧姆温和地说。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不小心掉到了被你们称为地狱的位面，不小心把所有恶魔全部屠杀，更是不小心拧下了那个叫墨菲斯托的丑东西的脑袋。所以，你的母亲，还是你的国民？选吧，维克多。+

（注：详见743章。）

生怕自己的魔法威能扰乱母亲的灵魂，毁灭博士立刻收招后撤，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爬满血丝的双眼愤怒地瞪视着欧姆的脸，像是要用目光砍下这名黄金巨人的脑袋一样。

+说话呀，维克多，我可没有多少耐心。+

欧姆轻笑着竖起闪电爪的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完满的圆形。

霎时间，二十三万七千七百六十一把纯粹由黄金光芒交织而成的长剑悬浮在拉脱维亚的上空，它们锋利的剑尖对准了这个北欧小国境内的每一名国民，只等恒星霸主的一声命令，便能将这些凡人钉死在他们热爱的国土之中！

同时，闪电爪锋利的指刃一点点靠近了杜姆夫人半透明的咽喉，其中蕴含的冰冷灵能，足以让这道幽灵刹那间魂飞魄散！

“不要！！！”杜姆愤怒地大吼一声，旋即便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高傲的毁灭博士强自压下内心的愤怒和屈辱，紧咬着牙关说道，“求求你，弥赛亚，不要这么做！”

+那就做出选择吧。+

欧姆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像是一副呆板的面具。

+你的至亲，还是你的子民，只有一方能活下去。+

“我……”

汗水浸湿了毁灭博士的后背，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般焦虑彷徨了，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两难的抉择，他还是感觉心里像是灌了一块铅，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横膈膜上，如山般庞大的压力让他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一方，是养育他长大，他从恶魔手中苦苦追寻多年的母亲。

一方，是视他如生父，数十万名忠心耿耿温良憨厚的子民。

他如何能做出选择，如何能放弃其中的任何一方了？

+选啊，维克多，不然你将同时失去两者。+

“我——”

“小维克多！”

杜姆夫人忽然开口，她双眼噙泪，目光穿透了儿子的钢铁面具，直视毁灭博士的本源灵魂，忽而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你长大了，我的孩子……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你。现在，我已经满足了。”

毁灭博士艰难地喘息着，从喉咙里发出嘶哑，充满渴望的呼唤：“妈妈……”

“你是我的骄傲，孩子。”杜姆夫人的脸上流下了珍珠色的眼泪，“只管做出顺从你心意的选择吧。我将化为星星，你一抬头，就能看到妈妈了……”

“我——”

两声嘎嘣脆响，毁灭博士生生咬碎了他的后槽牙，圆睁的双目中充满了对亲情的渴求，他是那么想要拥抱自己的母亲，再度枕在她的膝上！

但是，他不能。

“我选择我的国民！”

毁灭博士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吼出了这句话，他的铁面上流淌着小溪般的泪痕，牙缝中更是渗透了鲜血，但是看向欧姆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动摇：“我是他们的国君！他们是我的子民！他们不能够，更不应该，为我的私欲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很好。+

欧姆的笑容消失在了嘴角，漆黑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欣慰和哀伤，闪电爪的指刃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锋利的轨迹，深深刺入了掌心里杜姆夫人的胸膛！

灵能转动·神之炼金·人体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