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晴儿，你说，阿宁现在，到边疆了吗？”

慈宁宫里，老佛爷坐在餐桌上，有些食不知味。

晴儿知道老佛爷是担心攸宁，“老佛爷，已经一个月了，想必是到了的，您放心吧，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阿宁要是知道您没有好好的，一直挂念她，她岂不是会很自责。”

“说到底，皇帝对于夏雨荷还是愧疚的，不然对于小燕子，他不会这么宽容。”

老佛爷说的，自然是这两日被皇上解除了禁足的小燕子等人的事了。

晴儿虽然对主角团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为了皇上和老佛爷之间不生嫌隙，还是劝道，“自从小燕子进宫以来，虽然是闯祸不断，也不知道规矩，给皇上带来的一些欢乐总是有的，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皇上宽容一些也是正常的，再怎么生气，时间久了，气也消了，总归不会闹到慈宁宫，阿宁现在不在，也是眼不见为净，咱们啊，就顺了皇上的意吧。”

老佛爷知道晴儿说的在理，她们也是心疼攸宁，可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小燕子是他的亲骨肉，她们也不必非要对着来，“回宫以来，这宫里变得让我都有些不认识了，还是五台山好，清清静静的，在那边颐养天年也是好的。”

“老佛爷，您这是……”晴儿听见这话，大吃一惊，老佛爷可是从当初重重阴谋的后宫拼出来的，现在竟是想离开了吗，五台山虽清静，但这一年年的，山里怎么适合老人家，“您要是走了，阿宁回来看不见您怎么办？”

老佛爷安抚的拍拍晴儿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总得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看着你们出嫁了，我才能安心的回去啊。”

这话的意思，最后还是想走的，晴儿不知道该如何劝，毕竟这皇宫，又有几个人想待呢。

“老佛爷，晴儿不想出嫁，只想一直陪在您身边。”

“说什么傻话，本就是我耽误了你和阿宁，要是留着你们，我这不是造孽吗？”老佛爷知道她不想自己走，“这些日子看来，尔康和永琪倒不像看起来那么好，你的额驸，我还得慢慢相看，阿宁也是，虽然现在不在宫里，也得慢慢看着了。”

……

再说这边的攸宁一行人，在宁古塔（也不知道清朝的时候边疆是哪里管理的，看有的说宁古塔，就用这个了）外面停下。

傅灵安下马走到后面的马车外面，“公主，宁古塔到了。”

攸宁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站着的人，“可是不便马车入城？”

“若是步行入城，公主可以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当然，公主一路舟车劳顿，直接去府里休息也是可以的。”

傅灵安也有私心，他想让她去看看现在城内的现状。

攸宁想了想，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城口，说是统管边境的驻地，却是荒凉至极，心中更是一痛，原来她的阿玛这么多年便是待在这个地方，守护着大清，守护着她吗？

“走吧。”

攸宁随着傅灵安走入城门，越走越让她心惊，荒凉已不足以形容，在她眼里，这里就好像一座濒死的城，入眼望去，街上没有京城的热闹与喧嚣，有的只是遍地的伤员，安安静静的，仿佛一声吃痛的声音都能让他们痛苦万分。

傅灵安担忧的看着她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没有血色可言，“若是受不住，可以告诉我。”

攸宁停下脚步，有些不忍看这副样子，她看着傅灵安想了想，“这里应该不是只有这一条路是这个样子吧，带我去城楼看看吧。”

傅灵安心疼的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后悔让她下马车了，“公主，这些日子太累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攸宁摇了摇头，她既然已经看到了，怎么可能还能安心的回去休息。

傅灵安没能拗得过她，带着她上了城楼。

攸宁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整座城市伤亡无数，这一条路还是好的，有些看不下去的闭上眼睛。

“傅灵安，你是故意让我下车看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傅灵安并没有被拆穿的的意外，“是，我是故意的。”

“攸宁，我知你心中难过，也知你为何难过，我想让你看看，京城外是什么样的，你想治病救人，想行医，想看看不一样的天空，这里，全是需要救治的人。”

“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三分之一，城里大多都是百姓，可是城外呢，还有战场上面真刀真枪拼杀的将士们，也在等着一个活命的机会，我带你来，不是想吓唬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的人。”

“京城繁华安逸，在那里，可以只想儿女情长，可以只想心中不平不忿，可是在这里，你可以实现你的理想，可以看到生死，看到不一样的天空，不是吗？”

攸宁看着傅灵安看着这座城市的眼神，说着这里的语气，这还是她这么久第一次了解到他坚持守护的东西，他也才18岁啊，在未来世界，他才正正成年啊，与京中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那些只知道靠着家世的人，他已经是少年将军了。

“傅灵安，你真的很好。”

明明他的家世门第样样都是翘楚，可是他从来没有炫耀过，他的一切荣耀与尊重，都是看着自己在战场上拼命得来的。

是呀，儿女情长与这些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傅灵安看着攸宁逐渐露出光亮的眼睛，嘴角轻轻上扬，无声浅淡的笑容，“攸宁，在我心里，你也很好。”

攸宁看着他脸上仿若昙花一现的笑容，整个人有些呆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笑，他轻笑着，眼里满是她的影子，“傅灵安，你笑起来的时候，比不笑的样子好看多了。”

“你说的很对，儿女情长不应该是生活的全部，我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里很适合我。”

“傅灵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