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那个胆小鬼，呵呵。”想到方尊，智者冷冷一笑，没有太大触动。

黑衣人口中的方尊正是四位人皇之一，也是他最讨厌的一类人。

黑衣人撇撇嘴，没多说什么，继续道：“曾经四位人皇震古烁今风光无限，突破桎梏，成就无限？为什么。因为他们在规则内做事，自然能受到嘉奖。”

“闭嘴。”智者一声冷喝。

黑衣人脚下瞬间炸响，整个人如遭重击，五脏六腑俱碎，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此刻他的心中无比惊讶。

他之所以如此高傲的面对这位曾经的大佬，无非是大佬授意，没想到如今的他，竟然还能出手？

而且只是略微出手，就能随时将他抹杀。

智者露出一丝冷笑。

黑衣人的话无比清楚，无非告诉他，只要能在规则内做事，就能突破那一层桎梏，也不至于困在此处。

讽刺和威胁之意，无比明显。

“告诉你的那位大人，老夫曾经也是一个人物，更是曾经的棋手之一，他也有资格压制老夫？”智者冷声道。

他转头看向黑衣人，眼里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情感。

“老夫之所以容你活到现在，无非是想看看他到底搞什么花招。只是可惜了，没想到你的那位大人还是只能做这种下九流的东西，属实是，有些无趣了。”

“滚回去，告诉你的那位大人，敢插手老夫的事情，小心拆了他的洛英殿！”

智者拂袖，黑衣人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形缓缓消失。

他转过身，伸手拂过棋盘，上方出现一套茶具，热腾的茶水顺着壶嘴滴落茶杯中。

冰凉的白瓷杯捧在手中，顺着摇晃流动。

智者看向黑衣人落下的那一块黑色宝石。

宝石漂浮在他的面前，熟悉的力量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老朋友，不知有多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帮你，再做最后一件事吧。”

智者捻起一粒白子弹出，击飞棋盘内的一颗黑子。

黑子在空中瞬间粉碎，化为一团黑粉。

……

冥水之上。

两人再次分开。

祁渊与心魔相隔百米，胸口微微起伏，彼此间看着对方，眼中没有丝毫的退意。

经过一次次的激战下来，两人身上都有了不小的伤口，至少上百道剑伤。

“不可能，我不会输！”心魔有些疯狂，再次朝着祁渊冲来。

“我说过，假的就是假的，哪怕别人赐予你生命，也是假的。”

祁渊一剑斩出，心魔被轰飞出去。

倒飞出去的瞬间，祁渊出现在他身后，碧落剑刺出。

嗤！

碧落轻而易举刺穿了他的心脏，血洒当空。

心魔忍住剧痛，朝着身后刺出一剑。

祁渊的身影却早已出现在百米之外。

“你本就是生命法则凝聚的生命，算不得真正的生灵，又怎么会有我的速度，失败只是必然的结局。”

心魔看着他，他的胸口正在不断的涌出血来。

生命法则不断修补他的身体，但终于达到极限。

假的永远是假的，无法超越真实。

这一战，终于要迎来了帷幕。

“我一直在想，我的心魔是什么？是我的恐惧，我的绝望，还是我心中助长的恶念。”祁渊缓缓开口道。

“什么心魔，不，我是祁渊，我才是祁渊，我才是这里唯一的主人！”心魔咆哮出声，想要冲过来。

身侧出现数道锁链将他的四肢牢牢锁住，无法动弹。

“你输了，你取代不了我。”祁渊提着碧落剑，冥水之上，化开一道波纹一步步朝着他走去。

“不！我不会输！不会！”心魔的面容开始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叫。

在祁渊的视线中，心魔变成了一团漆黑的雾气，他的身影隐藏在黑雾之中，看不清虚实。

气息暴涨。

心魔嘶吼出声，带着无尽的悲怆：“比起你自己在死溪林挣扎求生，为何不能让我掌控你的身体，成就无上的地位！”

“难道，你宁愿一次次惨死，遭受常人难忍受之痛，也还愿意活着！”

“我看到过你的经历，同为一体，我在你的恐惧，你的绝望中生长。为什么，你曾有无数次可以了结自己的机会，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去死！痛苦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心魔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发出阵阵音浪。

祁渊却不为所动，音浪在他面前轰然破碎，微风只是拂起了他额头的碎发。

随着他走近，心魔的力量逐渐缩小。

身上的黑气也随之减少。

“痛苦的活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可每一次，饱腹的满足感，熟睡的温馨，梦中的美好，总是让人动容。”

“我习惯了在危险中求生，在恐惧中颤栗，随着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失望，我麻木，绝望，痛苦。”

“直到我直面恐惧，我将它碾碎，将它冲破，将它击溃。我才明白，真正的敌人不是任何人，而是……”

祁渊右手贴着心脏，吐出三字：“我的心。”

“心无所惧，一击皆斩！”

心魔的颤抖停了下来，周身的黑雾也消散了许多。

祁渊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再次看清了心魔的脸。

心魔眼眶通红，脸颊落下两滴泪，露出淡淡的笑容。

祁渊心中一动。

第一次，面对自己，面对脆弱的自己。

是这种感觉吗？

“放心，我会一直往下面走下去的。”祁渊伸手，抹去心魔脸上的泪痕。

心魔点点头，伸手握住祁渊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好。”

话音落下，心魔变得透明，祁渊的手瞬间穿透了他。

祁渊落下手，看着心魔消失的地方。

心中的阴霾一消而散，但反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咻！

漆黑的天空上，闪烁一道极致璀璨的白光。

三生石出现在空中缓缓落下。

“这是，承认我了吗？”祁渊有些意外，刚想要伸手去接。

身影瞬间被轰飞出去。

黑暗中，一道身影凝聚，却没有露出真容，只能看清虚影。

“好久不见。”虚影出声道。

祁渊还没说话，身侧闪烁一道血光。

划破天际，刺向空中的三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