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杭亭并不是一个称职的陪练。

他努力想做到尽职尽责，然而一切都在自己与祁淼不经意间的触碰下溃不成军，无法忽视的酥麻感从肢体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他甚至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挣扎。

几乎是出自本能的放弃了抵抗，他的剑锋永远不会指向神明。

身上的细胞欢快地叫嚣着兴奋，当祁淼从杭亭身上下去时，似乎连头发丝儿都在依依不舍地挽留着，可他的心理却甚是矛盾，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并非那么没用。

然而杭亭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的确就是犯了很严重低级的错误，这要是被放在擂台上，无疑是对对手的大不敬，小姑娘的恼火情有可原。

此时此刻，连呼吸都弥漫出一种难以言状的难堪。

他充满了懊悔与无力感，自己无论如何也应该摆出一副不甘心输的模样，就算只是给祁淼做做样子。

……只是被压着就一动不动的，实在是太丢人了些。

“对不起……”

杭亭缓缓坐起身子，第一件事便是出声道歉，接下来是用随身带着的小帕子擦去祁淼脸上的汗。

他的手不像往常一般的稳，哪怕是在擦拭的途中也是轻轻颤抖着的，脸比祁淼的还要红上许多。

明明是用来拿枪和驾驶机甲的手。

杭亭向她保证道：“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祁淼拧紧的眉不会被这含糊的说辞给抚平，她觉得杭亭突然间就变得奇怪了，明明在比试的过程中一切都很正常。

经过一番分析，祁淼得出的结论是——在抓住杭亭的小臂后，他就开始破绽百出。

在战斗中，祁淼很少给杭亭能摸到自己衣角的机会，她速度敏捷，擅长拉扯，哪怕真的出现肢体上的碰撞也是如蜻蜓点水一般，不会停留很长时间。

在即将触摸到真相的前一秒，祁淼停止了思考。不过也没关系，她的本意只是想知道杭亭为什么不知道反抗而已，既然杭亭不愿说，那结果也成了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又出现了，这种不理解的感觉。

祁淼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原因，她却觉得杭亭未免太小题大做，他过分惶恐的反应，好像是自己说出了类似于“绝交”一类令人心碎的话来。

但她并不认为杭亭脸上的自责是骗人的，也十分单纯地对他生出一丝盲目的信任，祁淼不会相信杭亭能做出违背她利益的举动出来。

思路被打断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

杭亭将自己染上红晕的脸贴在祁淼的手心，而后微微偏过头去亲吻她的手腕，轻柔的吻如同近乎破碎的泡沫，“请一定要相信我……我会调整好的。”

杭亭脸上的温度比祁淼的体温还要炙热，他红着脸，呼吸乱了节奏，用颤抖的声音宣誓着自己的忠诚。

无论是上将、上司还是陪练对手，无论是以何种身份，杭亭在她面前似乎从未改变过，永远是一条顺从而温驯的忠犬，收敛起利爪和尖牙，只露出柔软温热的肚皮。

宛如在说：“请您垂怜。”

宛如喜欢漫不经心逗弄猎物的猫，杭亭可以说是对少女相当了解，祁淼特别喜欢看到他以一副羞窘的神态，做出服软示弱的事情。

如果被列入所有物的话，是会得到她的宠爱的。

如果那一分小小的纵容也可以被破格称作“宠爱”的话。

杭亭略微低下头，缩起肩膀，心脏怦怦直跳，被自己脑补的“所有物”、“宠爱”等字眼刺激得硬生生涌出几分甜蜜来。

“如果你没有改的话，就取消你这个陪练的身份了，我会去找别人。”祁淼想了想，说：“下不为例。”

她自己说完也感觉有点别扭，好像这句“下不为例”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无论是跟杭亭还是跟沈清河。

不过他们也还算是让自己省心的，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所以祁淼也并不会觉得自己偶尔的心软是被浪费了。

“好，淼淼以后再看我表现。”

“我现在想休息一会儿。”

祁淼立即很没形象地瘫坐在地上，虽然没有计时，但这场比试练习持续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她的体力近乎于告罄，能坚持下来全靠毅力。

杭亭是极其注重自身仪态的，等到祁淼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又恢复成了先前一丝不苟的样子，捡起落在地上的发带，食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摩挲了一下。

他将发带递给祁淼，原本想亲手替小姑娘扎上的，但他回想起自己拙劣的梳头技术，还是决定不再给祁淼添乱了。

望着杭亭衣冠整洁的模样，祁淼回想起刚才他那腹肌的手感，不禁感到有些可惜，难得的机会竟然没有多摸一会儿。

她停留在杭亭腹部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直勾勾地丝毫不加以掩饰。

杭亭好不容易才缓和些的俊脸又红了，其实祁淼明知道只要她开口提出要求，他是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

但谁叫她恶趣味呢？就喜欢猎物心甘情愿主动送上门来的感觉。

祁淼挑眉，抬头对上杭亭的视线，只见他的表情羞涩又纠结，像是在做一个难以抉择的决定。

出格的举动无疑是在挑战杭亭的矜持和廉耻，他一边唾弃着自己的轻浮，一边又不愿看到祁淼失望的神情。

他还是慢慢挪到祁淼的面前，半跪下来，单手撩起衬衫的下摆，如同向神明献祭一般，面红耳赤地展示着自己年轻有力的身体。

杭亭还是存了私心的，自打祁淼在他身上下来，与他拉开距离开始，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就一直没有消失过，被压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时不时地就出来彰显一下存在感。

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仿佛在向祁淼发出无声的邀请。

祁淼：“嘿嘿。”

她很不客气地直接上手享用了。

看着祁淼席地而坐，杭亭努力忽视自己身上那只调皮作乱的手，忍不住说道：“那边有沙发可以坐，地上太凉了。”

祁淼听了这话，轻掐了一下他腹肌上的皮肉，不情愿地道：“我没力气了，走不动路。”

她连腿都懒得抬一下。

杭亭：“……”

走路没力气，却还有力气掐人摸腹肌。

他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想，并没有胆量说出来，甚至吐槽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几乎是瞬间就被杭亭抛到脑后去。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陪练的职责，默默用空闲的那只手为祁淼按摩，起到放松肌肉的作用，等一会儿祁淼玩腻了，就准备用双手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