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萧瑾这个样子，沈昔莫名心里有点发虚，第一次看见萧瑾的时候，他就在杀人，暗道自己八成是膨胀了，居然忘记了。

双手放在一起，捏了捏小指，让自己清醒点，别被萧瑾的气场搞怂了。

果然，到底是太子，这气势靖王都差点意思。

萧瑾说话了，“你愿意停止，风汐娘也不会愿意。”

什么叫做风汐娘也不愿意，萧瑾不会信口开河，风汐娘身上还有什么沈昔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你不知道？”

萧瑾看清楚沈昔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有些吃惊，沈昔居然没有问不出来。

“当年杀害风汐娘全家就是戚家派去的杀手，恐怕他们都没有想到风汐娘居然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还成了一个名声很大的清倌。后来戚薇误打误撞，放了把火，反倒是当风汐娘脱了身，也正好让她知道了真相。”

沈昔听完，心里对萧瑾的防备再次冒出来了，甚至在想自己想要报复戚薇的这个计划，是不是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那样也太过于惊悚了，有一种被人玩弄鼓掌的愤怒，更让沈昔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沈昔咬紧牙根，恶狠狠的瞪着萧瑾。

“你的计划是老师意外发现的，他一直都很关注你，听到戚彪的事情后，老师差一点就要动用杀手楼了。”

萧瑾的话的残风把沈昔看成一个宝贝，不能让人伤害，事实的确如此。

萧瑾听闻老师差点就要抛下大部队提前赶到韩国，要不是实在脱不了身，加上萧瑾跟老师保证，想到自己安排好的事情，萧瑾盘算传回去老师应该会放心了。

沈昔一直盯着萧瑾的表情，忽然看到他脸上闪过的杀意，总觉得什么人要倒霉了。

算了，就算有人倒霉也不关她的事。

沈昔自己还一团乱麻呢，事到如今，只差一脚油门，是刹不住车了，只能看事情怎么发展，自己在能控制住吧。

“希望你的话是真的。”沈昔警告萧瑾，“好好做你的质子，下回离我远点。”

萧瑾被讨厌了。

沈昔孩子气的撞了下萧瑾，看到萧瑾下意识捂住被撞的地方，心口舒服了些。

有气不要憋着，要释放出来就舒服了，哼了声，“活该！”

沈昔一脸怒容的回去，睡了个觉，一觉醒来，天色都黑了，这意味着群芳宴要开始了。

其中也有一些适龄的女子选择参加寻芳宴，寻求一个好婆家。

沈昔作为沈家的小姐可以和沈老夫人一起去，也可以跟着风汐娘一起。

寻芳宴因为后面演变改成了才艺的比拼，所以也会有一些平民女子参与其中，群芳艳也会安排一些座位给平民女子的家属，当然这个位置可能不太好。

沈老夫人因为家中没有女孩参与，并没有去，倒是沈昔名义上的母亲杨娇去参加了。

想起第一次见杨娇的时候，一跺脚地上的石砖直接裂了条缝，沈昔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还是算了吧，怕她兴趣上来，一巴掌激动的拍在自己肩膀上，半边身都要没了。

为避免不小心撞见杨娇，被认出来，沈昔还带了个面纱，一进去就和风汐娘分开了，风汐娘被人带过去准备一些东西，也要去换一身衣服，沈昔则被人引路，一直走走到了大厅最角落的地方。

侍从侧身，摆手示意沈昔坐这里，沈昔道了声谢，盘膝坐下来了。

这里的摆设倒有些新奇，一个垫子，然后一张长长的矮桌，矮桌上放了一盘糕点一盘水果，桌子边上还有一颗大大的绿植挡着，几乎要隔开了和其他的桌子。

沈昔倒还挺满意的，多低调的地方，别人看不见你，你可以看得见别人。

沈昔来的时间还早，大多数的位子还没人坐下，沈昔无聊的看了一圈，没什么看头，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吃的了。

没事干的时候，吃点东西打发下时间。

沈昔看了下，放糕点的盘子，糕点花样不同，底层四块，再上去三块，一层比一层少，最上面是一块。

拿起一块糕点，精致好看，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咬了口。

这是个什么样的神奇味道，着实有点令人有点意外，感动的沈昔当场决定这口给咽下去，再也不想吃了，重新给放上去了。

要不是人慢慢多了，吐出来实在是难看，沈昔早就当场一口吐了，糕点长这么好看，内在怎么如此的埋汰。

沈昔安慰自己，吃什么东西呀，这种场合就应该等待看才艺。

“你第一次来吧。”

王笑笑注意到沈昔很久了，看她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一点，却是孤身一人前来的，看到她吃了一口糕点，一脸难受，感同深处的点了点头，她也尝了，糕点实在是难吃，白瞎了这么好看的样子。

王笑笑是第一次来，坐在这里好半天了，也没人理睬，看着前面来的人都是认识的，或者很快就搭上话，她却没人聊天，试探性的和别人说话，可是人家就根本不理她，一脸的瞧不起。

第56章 寻芳宴开始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和她一样坐在最后面的沈昔，瞬间有种找到组织的。

“对，我是第一次来，你是？”沈昔挠了挠头，看眼前女孩子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难不成认识自己。

王笑笑满脸激动，看着沈昔，总算看见一个和她一样一个人都不认识，还坐在角落里的，“我叫王笑笑，是我哥让我来参赛。”

沈昔眨巴了下眼睛，自己没有幻听吧，怎么好像听眼前这个女孩说，她是来参赛的。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来参赛。

王笑笑穿了一身布衣，看起来是新衣服，可衣服的材质是麻布，沈昔刚才进来看到的侍从穿的都比她要华丽些。

起码穿一身绸缎，画一个得体的妆容过来，挽一个发髻。

这些王笑笑都没有，这身装扮下田摸鱼还可以来，这里参赛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来表演什么的？”沈昔起了好奇心，问道。

“我哥说我唱歌好听。”

沈昔哦了一声，没有打击王笑笑，心里狠狠的吐槽着王笑笑的哥哥，这是哪门子的哥哥，让王笑笑参赛，也不知道置办一身好衣服。

“好，我等会一定好好听。”

王笑笑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哥也不知道是哪里听到的，说群芳宴上女孩子若是表现的好，可以找一个好一点的婆家。”

王笑笑想起自己那个爱操心的哥哥着实无奈，爹和娘去世的早，哥哥又当爹又当妈，十分艰苦的把王笑笑拉扯大。

直到后面王笑笑发现哥哥在读书上面特别有天分，硬逼着哥哥去读书，自己做一些绣活给人打零工赚钱，供哥哥读书。

这样一天一天竟然把自己的婚事耽误了，原先定了门亲事结果因为科举的事情，王笑笑便推了。

王笑哥哥实在是愧疚的不行，一听到寻芳宴上表现出众的女子不愁嫁，激动的不行，硬是自己给王笑笑报名。

“你哥说的不错。”

沈昔是之前调查过，若雪姐姐也跟她简单说过一下。

“你要是想嫁一个好人家， 等会儿你去后面找个风汐娘，让她帮你画个妆容。”

王笑笑长得不丑，但形象还是要改进一下，沈昔实在看不下去，难得发了下好心。

“谢谢。”

王笑笑不太好意思憨笑，“不用了。我更想多陪陪哥哥，看哥哥中科举后在想自己的终身大事。”

沈昔和王笑笑聊了几句，有名侍从过来喊王笑笑去后台。

沈昔再次变成一个人，王笑笑走了没多久，比拼就开始了，桌上的菜也跟着上。

沈昔没有吃菜，伸长了脑袋看比赛，看了好一会儿，默默的低下了头。

歌舞水准太差，还没有雪姐姐舞剑来的好看。

如果都是这个水准的话，风汐娘拿第一一定很容易。

“戚薇见过公主，先生，殿下。”

戚薇身穿舞裙，在起舞前，先拜了评委，特别是他的目光看到最右手边的靖王，眼睛勾丝，像煮化了的糖，甜的发腻。

“戚薇你已经嫁人了，可以不用参加群芳宴。”

乐先生不太客气的说道，群芳宴虽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但默认下来是婚前未婚女子参加借着平方页这个宴会展现自我。

毕竟这世人对女子要求还是无才便是德。

沈昔听到给了乐先生鼓了鼓掌，乐先生就是乐先生，不得了，戚薇还没有开始，先给她一棒，要是心理素质不好，真气着了，说不定跳都跳不好。

戚薇早就听说过乐先生的名号，是位重礼数严苛的老师，今日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座的哪个不明白戚薇为什么还来群方言？全因戚薇在府里根本就见不到靖王，有的时候戚薇明明见到靖王进书房了，可她去找的时候，下人说水已经走了。

戚薇当然不能用这个理由说出来，只做了个官方的回答。

“每一年都来参加群芳宴，有幸连得了几年芳主，我实在舍不得便想着再参加一年。”

乐先生再耿直，也听得出戚薇这个理由是个敷衍的理由，对戚薇不喜了几分。

长公主看气氛有点僵，捂嘴轻笑，打破了沉默。

“戚小姐的舞姿本宫历历在目，没想到今天又有荣幸欣赏一番，真是件乐事。”

戚薇自然顺杆子爬了，“今日我表演的是霓裳舞，有如仙人之姿，飘飘欲仙，清冷夺目。”

长公主小幅度往前倾身，像是有点迫不及待的要看。

“那本宫就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戚薇抬手，示意左边坐着的乐师开始弹奏。

众多乐器响起，貂蝉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空灵的声音。

戚薇随着空灵的声音翩然起舞，今天她穿了一身白，妆容也是素净的，头上简单的插了一根玉簪。

和她刚才说的仙人之姿呼应上，每个动作都是缓慢轻柔，眼神带着丝丝冷意，确实有天宫仙子为你跳舞的感觉。

仙子高高在上，清冷高傲，偶尔的柔情更打动人心，足够珍贵。

等跳完在场的都鼓掌了，沈昔也跟着鼓掌，人虽然不咋地，但这舞蹈确实用心。

沈昔看不到前面坐的三个评委的表情，但能听到他们的夸奖。

一下子这颗心悬了起来，汐娘也不知道行不行。

沈昔拿自己记忆里风汐娘跳舞和戚薇今天跳的，很难取舍。

下一位是风汐娘了，风汐娘紧张的站在舞台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也许是时隔那么久，再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

也是担忧自己费尽心力练的舞蹈赢不了，破坏了主子的计划。

风汐娘走上前，行礼，报出自己要跳的舞的名字。

“涅盘。”

音乐响起，瞬间一股悲伤在空中流淌。

长公主和乐先生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坐直了身体。

“先生，你我二人今日有眼福了，能看一看这传闻中的涅盘舞。”

长公主笑道，乐先生赞同的点头，“几年前，涅盘舞一出，我就想看看，没想到唱舞的清倌意外身亡。”

涅盘舞是风汐娘花了一年时间创作的，涅盘的意思自从成婚全家死亡后，风汐娘。这不是过去的自己了，为了仇恨涅盘重生。

风汐娘缓缓扭动身子，双手在空中做一个怀抱的姿势，配上哀怨凄凉的眼神。

一下子能让人带入风汐娘所创造的那个悲伤的环境，尤其是经历越多的人，长公主和乐先生两人一脸忧郁，想起了过去。

音乐变了，变得不像之前那么缓慢忧伤，逐渐变得激烈起来，像是在战斗，斗志在燃烧。

风汐娘的动作也变得利落起来，伴随响亮的一声筝鸣，在空中作出一个跳跃，眼神也刚毅起来。

风汐娘的每一个动作都拉扯人的心思，好像能看见一个人遭遇了噩梦般的事情，在挣扎中，绝望，毁灭，再到重新站起来，战胜自己的悲伤，走向新的生活。

最后风汐娘跪在地上缓缓后仰倒地，结束了整个舞蹈。

全场沉默了几秒，最后是剧烈的鼓掌声。

沈昔激动的鼓掌，手都要拍红了。

真想看看戚薇现在是什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