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属于奥琳蕾娜的小小身躯，在第七学区上空飘散开来。

是“飘散”，而不是“移动”。移动是形容人的，厄里斯的气息则覆盖了整片学区，而祂的行动甚至无法被人眼辨别方向。

在区区人类的眼中，往每一个角度都有一个厄里斯，用魔杖破坏着一切——就像是成千上万个单体厄里斯叠加在了一起，又仿佛祂是从高维世界降临此地。

原本寄宿着厄里斯的迷你白翼，彻底伸展开来，化作整整八对长翼，比堕天使路西法还多两对——身为神只，祂的气息却比撒旦还邪恶。

“吾...忒提丝...忒提丝...”

厄里斯似乎把周围的一切当做了仇人。八对长翼之间，有无形的幻影，宛如无数层薄膜黏连在一起，每一层透明薄膜的涨落，都对外界释放着巨大的破坏能量。

“那就是【神】吗？”

土御门元春还活着，浑身血淋淋的他，被某个人救了下来，然后听到对方这样问。

（那应该就是属于希腊神话的神吧，超能力者是不可能对付祂的，快跑！）

土御门想这样回答，奈何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能保留一丝意识已经是万幸了。

（...糟糕，这样的话，有关金苹果的情报就没法传递出去了...还有阿上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厄里斯出现之后，已经无法凭爆炸声判断混乱程度了。）

然而，救下土御门的少年，神色却十分淡定。他灌了一口右手上拿的果汁，左手在自己灰色的小狼尾上撩了一下，才再次开口：

“唔，我是第一次对付宗教或魔法呢，之前的都是科学的能力者诶。金发，如果要解决一个神，应该用什么方法会比较快？”

（根本没有那种可能啦！还是想想怎么埋会比较体面...）

吸溜——

灰色头发的少年将最后一滴果汁给吸干净，然后就迈开步子往成千上万个厄里斯的中心点走过去。

？一瞬间，土御门的大脑中闪过某种【异样】，有什么东西在挑战他的常识。

到底是什么？

土御门混乱的头脑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正常人喝完饮料后，都会想办法处理空瓶，一直拿在手里就很奇怪。

但这个灰发少年并非如此，他手里的空瓶居然直接消失了，这就是给土御门带来异常感的源头。

（是个能力者么？能让空瓶消失...空间系？空间系对付下凡的神是不可能的啦，再怎么说也太过于勉强了...）

“你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吧金发，这里就交给我好了，叔本华这样想。”

素未谋面的灰发少年，这样对土御门讲。与此同时，他走到凭人类之躯能接近厄里斯的极限之处：

“喂！那边那个神！请你不要再乱晃了哦！上帝是人类犯的一个错误，尼采没有告诉过你吗？”

（好奇怪的家伙，他到底在说什么？）

恢复了一点体力后，土御门也开始往前挪。

“......”

厄里斯听见了，成千上万的厄里斯，都用双目凝视着灰发少年，然后挥动神翼。

成千上万的带有黑色的龙卷风，每一道都足以给整个第七学区带来毁灭，此刻却聚集在一起，目标都是灰发少年。

“真是个铺张浪费的神，感觉亚里士多德知道了也会这样吐槽呢...”

面对龙卷风，少年一动不动。

他不需要动，以龙卷风的底端为起始点，宛如被野兽群大口啃食一般，龙卷风迅速化为虚无。

（把龙卷风转移到别处了？被魔法大幅补强的龙卷风，和自然界的风根本不是一个东西，他是怎么做到的？）土御门将身体靠在墙边喘着气。

不！绝对不是转移，凭借厄里斯的破坏力，哪怕转移到另一个城市甚至另一座岛屿，都应该能被几百公里外的人感受到。

“唔，差不多明白了，神也和其他东西差不多啦，孔夫子说，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少年勾起嘴角，然而眼神中却扬起了杀意：

“破坏这座城市的人也好，神也罢，都给我适可而止吧。克塞诺芬尼说过，人们都是仿造自己的样子塑造神。”

“既然如此，用让人消失的方法，让神也消失吧。”

刹那间，厄里斯的重影接二连三的消失了，没过多久，四面八方的祂就只剩了最中间那一个。

“这就是本体么...果然没那么容易让本体也消失。喂，那边那个金发，这里交给我拖着就好了，你去找那个上条当麻！”

！

土御门瞳孔一颤，一种陌生感包裹了他，这个灰发少年，认识阿上？

“快去，万物都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赫拉克利特如是道，说不定下一秒我就挂了。”

“...”土御门的level 0肉体再生多少发挥了点作用，手机已经碎了，他往远处的电话亭跑去。

与此同时，等级五的大混战戛然而止。

“呵，”

“一方通行，啧啧啧，小冰箱，还有麦婶，还有这位骨气男...”

定天车双手叉腰，然后又扭过头看着身后的美琴和食蜂操祈。

“怎么你们两个也掺合进来了？这架可不兴打啊。”

“他插队！”美琴轻揉着受伤的右臂，扶着累到说不出话的黑子，用脚指了指一方通行的方向。

“...插队...？”

“哼～本女王可没这几个家伙这么蠢，我是发觉他们朝当麻这里移动，才跟过来的。”

“...总之快溜吧，至于这几个家伙...就让他们冷静冷静。”

定天车再次回头，

在四周不同的位置，四个超能力者定在原地。

定天车看着一方通行那张张狂的脸，眼神怪异，

只有这家伙不一样。

其他三个都被施加了1：1000的时间流速，但一方通行只有1：20，所以他在缓慢挪动。

“这家伙，居然已经能反射掉一部分时空扭曲了？看来他能反射空间系是真的咯？”

“1：20...1：18...1：15。”

定天车绕到一方通行背后：“原来如此，他在逐渐摆脱我的时间深渊，感受到【异样】了么。”

“如果时间流速在1：5以上，由外界到深渊的物理联系与信息传递就会被阻断，外界的物理攻击就会对他无效，相反我的手可能会更痛。”

“如果流速在1：5以下，他的反射就基本恢复，也能够意识到我的存在...”

定天车若有所思，在“自己不想杀人”的情况下，时间深渊已经对一方无效了。顶多做个控制技能，两人一起站桩就是了。

“之前就怀疑，如果对他来个温度篡改什么的，会不会被反弹啊...看来是真的，焯。”

“这就是一方通行呐，怪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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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方通行能反射空间，是他自己说的，不是我乱添的设定，所以黑子秒一方论团灭。只要攻击相对于一方有方向，并能够理解，基本都会被反射。但是以一方通行为中心施加的空间技能可能生效，比如饕餮的远隔射出，和定天车的时间深渊。）

（最后，时间不作为【量】而存在——于宏观而言，人永远只能用时间来测量它本身，于量子理论而言，不存在时间可观察量。存在的是非对称性时间箭头。定天车篡改时间流速的方法参见一方通行时空调谐，也就是划定一个时空扭曲不同的区域（参考系），只不过一方需要费脑集中方向和改变性质，定天车只需要盯着目标改改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