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他们打过吗？那两个人，只能发挥出他们身上一丝的力量。就这样乱跑实在是危险，装到兵器上面作为弹药夹，我想效果会更好。”

根本来不及阻止，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彻底没入鬼庆王体内，他做出扭脖子的动作，闭目养神，似乎无视了定天车。

“可惜啊，从91%～95%的进程被你给打乱了。本应该是这样——以这次筛选出来的完美兵器为模板，产生更多兵器之后，进行第二次筛选。在无数次筛选之后，就能出现各方面都是100%的最佳兵器，能发挥出弹药夹真正的力量。”

“你还把他们当人啊？”

定天车对“那两个人”这句话发出反问。换句话说，之后的内容他根本没在听。

“当然，你知道那两人是怎么来的吗？”

“我不想知道，与我无关。”

鬼庆王被拒绝之后，毫不停顿的继续说道：

“亚雷斯塔死于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一日。”

黑与白的影子无声地蠢动着，超过一万公里的残影从他背后伸出。仿佛是挣扎到了极限之后的扭曲。

“在说什么东西？”

“鬼庆王死于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一日。”

“——然后那个医生出现了。他同时出现在九土与英国的两个地方，展现了不可思议的医术。”

也就是说，在几乎同一个时间点上，有两个冥土追魂分别出现，救活了这两人。

“正如亚雷斯塔的手下【木原】是【判断到极端科学就会聚集的人群】，那个医生是【当《圣经》认为有不得不救的人】时，他就会出现，并自由活动。”

“圣经干嘛要救你们两个逆子？特别是亚雷斯塔那个写小黄书的变态。”

定天车伸出第八态物质形成的长剑，试图砍断鬼庆王背后那不断挣扎的影子。失败了，看样子只是虚影。

“撰写圣经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也没法知道。只能知道，在那之后的50多年中，十字教依然占主流地位，是历史的事实。”

“那个医生，就像是欧西里斯时代意志的汇合体，选择拯救我们两个从该时代脱离的人，说到底可能是一种羞辱。”

“被拯救然后背叛，罪恶然后被拯救，圣经不总是这样吗？圣经也需要魔鬼，我们就是被记录的魔鬼。因此我们都想杀他，听说亚雷斯塔已与他分道扬镳。”

“我不认同。冥土追魂，那老头根本不是那种人。说到底，欧西里斯时代到底是什么样，早就被我们所扭曲。单一的诸神时代？当一个时代以神为定义，那它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时代。在该定义之下，人类自己的做法，才是衍生出真正时代的种子。”

“——这个世界的人，以一己之力，塑造出自己的敌人，再用相同的力量将它击败。”

定天车又补上一句，鬼庆王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切实的变化，让定天车也开始凝聚新的威力。

“也许吧。这就是为什么，随后而来、气势汹汹的，是人人觉醒自己的【意志】的荷鲁斯时代。不过，【这个世界的人】这种用词，会让我怀疑你这家伙的身份耶。”

“随你怎么想，你背后的，应该就是白丸子和独孤人间吧？”

“他们果然见过你。我就觉得从回来之后，一直到我把他们塞进兵器里，两人有点奇怪。”

鬼庆王双手再次合十，背后的黑白之影终于消失了，代表了那两人反抗的失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定天车一点数都没有。不过反正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兵来将挡。

“亚雷斯塔成就的荷鲁斯时代，自上世纪初就开始了。但直到一百年后的今天，十字教的体系却越来越精确和牢固。它与政治、经济、文化牢牢融合，甚至通过发动各次战争，与人的安危直接绑定。”

“而所谓欧西里斯时代又怎么样呢？过去两千年来，十字教连扩张到全世界都办不到。你应该最清楚，佛教起源的古印度，多神教的九土，本地神成堆的日本...世界上不受十字教统治的地方多了去了。”

“所以你就认为，那家伙终究不会成功？你又想搞出什么时代来？”

鬼庆王摊开双臂，其中一条手臂是未知物质的发光物体：

“你应该知道，十九世纪末以来的近代魔法师，部分人会将自己的愿望刻下来，称为魔法名。这不是很奇怪吗？欧西里斯时代的那些人，可以挪用荷鲁斯时代的概念，来作为提升力量的源泉。”

“——人人觉醒个人意志的时代，说到底是【在必然王国的丑陋挣扎】和【对自由王国的错误幻想】，它如大堤之下的潮水，终究会形成回卷之势，将人带回旧时期。”

“人类的本质！”

鬼庆王突然激动起来，喊声在整个太阳系里震荡。

“人类的本质！既不是伊西斯，也非欧西里斯！更不是什么复读机！”

“——荷鲁斯才是人类的本质！”

“那个绿皮水鬼，恰恰是在带领人，倒退至一开始的状态！”

“消灭魔法？！消灭魔法有什么用？毁灭魔法相位又有什么用？”

“相位难道不是【不同的意志】的产物？难道不是各种【扭曲】之后的东西？”

“在只有科学的世界里，人类真正觉醒他的本质！然后个人意志与利益不断的冲突！最终兼并成【科学神教】！！！”

“下一个循环继续开始！！！”

“之后呢？！没有能够再次毁灭的魔法！这次该毁灭的，就是人类的物质本体！”

“亚雷斯塔只看到了【个人之间的小命运】，我要消灭的是【人类终将毁灭】的大命运！！！”

鬼庆王的喊声震动了远处的太阳，让它发出闪烁。

“所以，你就将【人类】变成另一个【东西】，试图以此来逃避命运。”

“变成0～100%的进度条又如何？！人的本质是荷鲁斯，但人的一切外在都配不上它！人就是一边渴望自由表达，一边伸手掐人脖子的东西！”

“当自己好运，就会赞颂天命，当自己倒霉，就会怪罪苍天。这就是人类。”

“既然如此，表达权就不再需要。而当排除一切【命运】，只留下确定的道路，人就会失去表达的欲望。”

“人永远不够老实。总有人会投机取巧。相位火花会带来命运？真正带来命运的，是人吃人。”

“我要创造的，就是命运唯一，没有任何分支，从0到100的【过程】，而非任何时代！”

鬼庆王说完了，将怒火、激动等情绪释放出来，化作各种粒子，照亮了整个星系。

定天车发现了。

这个人，也有情绪，他是个人。

“啊，真是又臭又长的宣言。”

少年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

“虽然说不出来，虽然不会表达，但——”

“总觉得你在放屁。”

“在打败你之后，我会亲自去请教上条当麻——该如何痛快的反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