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忧心忡忡，东西很好用，问题是一旦激活，情报就会在一分钟内传输到组织的电脑上，“大哥……”

“自打进她的身体到现在已经多久了？幽影苏醒了几个？”

知道无法阻拦，伏特加打开另一部手机，观察情况，“只有留在肩膀处的芯片处于半激活状态，其余已被排出体外，可以激活——”

嗯？琴酒注意到A栋45楼的情况，心念一动，看向浸入黑暗的大楼，“你按计划撤离，接下来交给你了，记得随机应变。”

说完，琴酒摁断电话，不再关注对面正在演电影的男女，扔下手中的狙，离开原地。

“大哥？”

听到手机里的忙音，伏特加满头疑惑。

他不知道大哥遇见了什么，可是命令自己炸毁联络桥时，大哥都那么平静，这会儿怎么突然充满了杀气？

不对，更像是……斗志？

这种听起来就元气满满、带着热血意味的、少年漫中常见的词语怎么会放在大哥身上？

伏特加眼神游移，动作迅速地换个地方隐匿，准备下一次爆炸的同时，等大哥询问后续！

*

大唐。

唐无念临行前，最后一次会亲友，宴席上听友人谈古论今。

“盛极而衰，这就是天命？”

“是势。势不可挡，如天山积雪之将崩，似雨季黄河之欲决，可利导，不可阻挡。再如否极泰来，黄河泛滥方由千里沃土。”

“轮回罢了，沧海桑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总是相辅相成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唐无念沉默，事实确实是这样。

将时间轴拉长放入宇宙，在任何时间点，生命的波动趋于一致，人与虫彘没有什么区别。

他叹了口气，“飞蛾扑火，人逐利。”

“自然没有什么差别，呱太他们我们五仙教的伙伴哩！”

听到这话，几人顿住，恍然醒悟，时间逝去不可追，何必再伤感。

正如他们这次相携走遍大唐。

昔日千疮百孔的江山逐渐恢复往日容颜。

街市上笑闹的孩童眼巴巴的缠着要吃糖葫芦，七秀坊的歌舞又开始萦绕西湖，身边时不时的跑过一群身负轻重二剑的小黄鸡。

一切都在向前，无需再回首。

宴罢酒酣，各自安置。

唐无念沐浴结束，刚披上衣服，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目眩神迷，自己中毒了？

谁能在唐门、藏剑、五毒、纯阳、万花……的眼皮子底下用药，并且还成功了？

对方绝对不是人！

昏沉间，唐无念甩出雷震子，意图惊动好友，另一支手却很稳，他合上衣物，指间的乌光若隐若现，时刻准备着与人对战。

直到他在热浪中惊醒，看到眼前的熊熊烈火，以及自烈火中走出的那个人。

这是……“乔？！”

声音未落，他已经被撞到墙上。

对方来势汹汹，动作格外激烈，却又极尽温柔。

——情缘的手挡在脑后，让自己免受撞击。

——哪怕他们没人会因此感到疼痛。

紧接着，比烈火更灼热的气息席卷而来。

一千多个日夜的酝酿，让本就诚挚的感情更加深厚。

琴酒的个子已经很高，唐无念如今也不遑多让。

比如现在，唐无念只需微微侧头，便能迎上这人恶狠狠地撞过来唇。

嘴唇发麻，无人躲闪。

琴酒在唐无念邀请的瞬间闯进去，想要扫荡自己的领域。

或许是许久未见，对方感到陌生，不断躲避。

琴酒素来强势，眼下只觉得兴奋，你退我进，随之深入，仿若收到对方的邀请函，肆无忌惮地在这块领域打上新的标记。

唐无念来这里时刚结束沐浴，哪怕已经裹上外袍，这点衣物在“敌人”面前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他的身后是冰凉的墙壁，周围是奔腾而来的烈火，比火焰更灼热的，是“敌人”，是危险、黑暗、许久未见的情缘。

危机之下，唐无念更加敏感，他感受到微凉的手掌从脑后抽出，开始收复失地。

而自己的手则摁在情缘的腰际，不容对方退后。

强烈的刺激感让人心悸。

不过会武功不代表不受烈火的影响。

两人素来理智，理应辨得清现状。

亲吻渐渐和缓下来，他们额头相抵，各自平复呼吸。

情缘就在眼前，加上近期受到的冲击，和刚才看到的情况，琴酒凑近，吐出低沉喑哑的字眼：“抱我。”

唐无念瞳孔一缩，诚然，他们不在乎上下，可是鉴于两人的性格，除了大婚那几天，多是自己作为承受方，这一次居然……

他忽然想起情缘过来时，路过那个拐角时的眼神变化。

“乔，”唐无念轻声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琴酒答非所问，“我们曾在历史的长河中对战狼牙军，这种命中注定的轨迹可以改变吗？”

唐无念隐约意识到什么，握紧他的手：“我们走过的，才是历史的轨迹。”

他曾经有过同样的想法，在被白雪覆盖的唐家堡，意识到自己被一段历史困住。

而情缘，或许是被特定的人。

唐无念庆幸自己现在能陪在他身边。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换一个地方，以免扫兴。

唐无念带着对方换了个楼层，无意间听到楼下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也没有去管。

不仅如此，他还拦住情缘拿枪的动作，把武器全部收进。

只是他的方法让人难耐。

琴酒是不喜欢情缘的手法的，相比自己，他的动作温柔到近乎冷酷。

唐无念呼吸很稳，指间涂满了膏脂，动作不紧不慢，是与呼吸截然相反的冷静。

只看他的神情，还以为是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

琴酒有些后悔，他天性冷漠，少有其他情绪。

然而这点稀少情绪总是出现在唐无念身上，尤其是这种时刻。

或许是因为如此，唐无念在这方面愈发能忍。

上方是熊熊烈火，夜晚的凉风被火焰侵染，不动声色的加温，烫的墙壁愈发灼热。

脚下的温度却刚刚好。

映着窗外的火光，琴酒瞥过脚下，是虎皮呀。

唐无念侧头吻上情缘的唇，极尽温柔地将他钉在墙上。

强大的反差让琴酒头皮发麻。

琴酒绝不认输，他打量着对方惬意的表情，凶狠地咬了上去。

甚至想推倒对方自己动。

然而行动被轻易镇压。

该死，这个家伙的实力又增强了，以及……

十分钟前？还是半个小时前？

总之，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是脑子坏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