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心疼自己的弟子被她折辱成这副模样，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手中鞭子狠狠挥动。

然而，未能触及少女的一丝衣角。

打空了？

围拢过来的人假装没看见，老人也有些尴尬，他不信邪再次举起雷电紫鞭，遭到了宋闻景阻拦。

“事情还没弄清楚，您先冷静片刻，等问问小师妹究竟是什么情况。”

二长老发话，“你先送夕月去疗伤，这里交给我。”

老人目光凌厉如刀，恨不得把阮眠生吞活剥了，额头青筋暴露，愤愤不平离去。

“老实交代在里面发生了何事？！”

嗓音大得快要将人的耳膜震碎，可女孩根本不搭理他。

气得二长老用手严厉地指着她，“大逆不道，你不想在天鸾宗待了嘛？”

再不交代实情，就要把她赶出去。

阮眠轻飘飘瞥了盛怒中的老人一眼，唇瓣微启。

“还不到时候，姑且容你再活一段时间。”

这话说出来，二长老直接气得脸红脖子粗，端不住面子，就扬起手来要往她脸上扇。

宋闻景站在两人中间隔开，可对方执意凝聚内力，挥剑朝她砍去。

“不要！”

长剑落在少女身上，身形涣散，一团烟雾散开。

傀儡术。

所有人都懵了，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山巅之上，云雾缭绕。

穿过雕梁画栋，建筑气派辉煌，墙上挂着不少名贵的字画。

阮眠踏入屋内，喊了声，“归仪。”

外间的女人在煮茶，听到声音，大步走来，她叉着腰斥责。

“你是哪个山门的弟子？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掌门人名讳。”

随即就拿起扫把招呼，可还没来得及动作。

女人的身体凝固，没办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睛还在死死瞪着阮眠。

少女越过她走进里间，瞧见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沉沉咳嗽。

他脸颊消瘦下陷，面容憔悴，双手犹如枯柴，已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新入门的弟子？怎的不懂规矩。”

阮眠不惧怕他的威压，稳稳走来，俯视。

“你当初答应我的，食言了。”

老人敛眉仔细打量确定自己不认识她，“来人，把她带下去。”

话语像被隔断在这间屋子里，传不出去。

外面的人自然也听不见。

“才隔了五百年，你就认不出我了？”

女孩面容变幻，未施粉黛的五官清冷到极致，额前莲花印记浮现。

归仪掌门人吓得从轮椅上摔下来，“师傅……”

他还没缓过神，立即跪拜行礼，万分不敢相信，初弦居然复活了。

“您快请坐，是徒儿眼瞎冒犯您了。”

她没心思进行虚假的寒暄，当年她死去的时候，归仪还是个年轻男子的样貌。

女孩蹙眉询问，“你的脸还有身体……”

对方恭敬回复，他从百年前就开始日渐衰老，找不到原因，就在近些年双腿也没了知觉。

照理说修者容颜不会衰老，可他却不符合常理。

阮眠虚空搭脉，探查到老人的经脉里深藏着一丝隐晦的剧毒，和她原来中的是同一种。

想到了某人，女孩抿唇压下恨意。

只能暂时帮他压制毒性，要想痊愈是不可能的了，已经深入骨髓，没办法拔除。

她问道，“仙陵现在怎么样了？”

归仪急忙汇报，“您不用担心，百姓们安居乐业还和以前一样。”

“真的吗？”

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是不知晓那些事情。

老人拿出虚空镜，往内注入灵力。

原本普通的镜子里骤然浮现出一个繁华盛世的国度，街道上奔跑的孩子们欢声笑语不断。

阮眠沉默不语，看了一会儿，指尖拂去上面覆盖的魔息，展现出真实的样子。

仙陵早已被人屠国，埋没在沙漠地带，化为尘埃，空无一人。

归仪掌门人惊讶得手指颤抖。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开瞧瞧，一直以为……

没想到居然被人动了手脚，他看的都是假象。

老人咳嗽到呕出血来，道歉，“是我的错，师傅，是我疏忽了！”

他痛哭流涕着，知道仙陵是初弦的故国。

当初她和炎华同归于尽时唯一挂念的就是仙陵国人，自己还信誓旦旦和她担保过，一定会庇佑他们平安喜乐。

老人中毒后生息颓靡，白发苍苍垂在身后，双手握拳，悔恨交加。

阮眠深吸了口气，“不怪你，今日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师傅您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老人急于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

“九转轮回阵在哪？”

归仪掌门人愣住了，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干裂的嘴唇翁动。

“您要拿来干嘛？”

它需以活物献祭后夺取气运，能够逆转阴阳，使用者稍有不当也会殒命。

向来被历代掌门人严加看守。

难道，“您要用它来召唤仙陵亡魂重回人间？”

少女不说话，默认。

老人迫切想让她回心转意，从轮椅上艰难站起来。

“万万不可啊，这是违逆天道的阴狠禁术，您会遭到数倍的反噬！”

阮眠唇线紧抿，眸光中透出一种冷冽的坚决。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却让人感受到了无法逾越的隔阂。

“交出来。”

不再是商量的语气。

归仪坚定地摇摇头，“不行，您要是这样做，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不能让您踏入歧途。”

一缕灰暗的气息钻进了老人的耳朵里，片刻后。

他眼神呆滞，恍惚间慢慢挪到书架后面，用独特的秘法打开密道，进入。

经历了重重关卡，最后拿出个红木锦盒递给阮眠。

打开，里面是一份卷轴，正是她要的阵法。

半炷香的功夫。

归仪清醒过来，忘记了自己怎么会在这。

床榻上躺着的人身体消瘦得近乎骨瘦如柴，头发枯黄，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夕月昏迷不醒，她的胸腔起伏微弱，几乎看不出呼吸的存在。

三长老用昂贵的药物替她吊着最后一口气。

宋闻景来到幽竹峰，路上，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圆不见了，忙不得管它。

“我找仙尊有要事禀报。”

得到应允后，仙鹤载着他进去，来到一个莲花池边，男人在抚琴。

“仙尊恕我冒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