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神有些迷离，唇角勾起温柔的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看见这样的老太太，林安抑制不住的软了心。

良久老太太才浅笑着回了神，慈爱的看着林安:“安安，你什么时候来帝都的？怎么没回家来？”

回家？

很温暖的两个字，可惜跟她无关！

想着神情冷了下来。

冷然道:“当年我父母……”

老太太听见她的话，愣了愣，眼里布满了悲痛，欲言又止的看着林安。

伸手轻轻拭掉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哽咽着嗓音:“你父母...他们...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们……”

说着泣不成声，

林安眉心微蹙，有些无奈顾老太太那似水做的身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人似水？

微微叹口气，满是无奈的开口:“跟你无关，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顾老太太茫然的眨眨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吸了吸鼻子，声音充满懊悔，

“当年，你父亲和母亲是自由恋爱，你外公是不赞同的，他给你母亲挑选了一位门当户对的青年，你母亲不愿意就逃婚了，逃婚路上遇到了你父亲，两人很快陷入爱河。

你母亲带父亲到顾家时，你外公强烈反对，死活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后来你父亲单独和你外公聊了一会，你外公勉强同意了。

他们离开后，我才知道，原来你父亲是林大师的儿子，林大师也就是你爷爷，他道行极深，又不轻易出手，当时的顾家出现了些问题，却根本请不到他。

生意人嘛，总会有些迷信，尤其是你爷爷那么出名，所以，为了搭上你爷爷这条线，最终你外公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最后，你父亲请了你爷爷出手，顾家度过了那场危机，你母亲因为这件事很生气，结婚后就直接离开了帝都。

其实不是她看到的这样，当时的顾家太弱，说的是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实际上是人家看上了你母亲，威逼利诱，你外公没有办法。

知道你父亲是林大师后同意两人的婚事，是因为你爷爷当时很有名气，不说当时不入流的我们，就是一些真正的贵族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你父亲的身份爆出来，李家才不会追究，这只是碰巧遇到一起了而已，你外公很爱你母亲，真的。”

说着说着跑题了，顾老太太着急的解释着，害怕林安误会顾老爷子。

林安勾了勾唇，不以为意的示意顾老太太继续。

顾老太太焦急的张了张嘴，看到林安那冷然的脸庞，挫败的叹了口气。

“再见到你母亲是一年后了，她挺着大肚子带着你父亲回来，两人都有些憔悴，狼狈。

刚开始都很好，过了几天顾家的生意一直出问题，你外公找了一个大师算了一下，他说顾家的气运在下降，如果不想法子解决，顾氏可能就要破产了。

顾氏是你外公一辈子的心血，他不能接受顾氏破败，所以他求到了你父亲面前，希望你父亲可以再请你爷爷出手，保住顾氏。

你父亲拒绝了，他说每一件事都有它的定数，回来前他问过你爷爷了，你爷爷的答案是不要管，顾氏现在不会垮。

你外公听完虽然很惊喜，但是却放心不下，还是希望你爷爷可以来看一看，你父亲还是冷酷的拒绝了。

他有些生气，所以当晚他大发雷霆，把你父母赶出了顾家，当时，当时我没有阻拦，我想着出去住就出去住吧，过两天他气消了再接他们回来。

没想到没过两天，就传来了他们的死讯……”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满眼的懊悔，悲痛。

看见林安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沮丧的辩解道:“你外公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听见他们的死讯，一夜白了半边头，他也很后悔...”

林安轻笑出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可能他有爱我母亲，可是他最爱的不过是权利，不要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让人无端的恶心！”

她的心里并不平静，她甚至有些愤怒。

她算到了这是他俩的劫，就算没有被顾老爷子赶出去，他们也活不下去。

可是，她还是好生气，说不出来的生气！

顾老太太慌忙上前想要拉住林安的手:“不怪你外公，不怪他，怪我，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他才那么重视权利。”

林安躲开她的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跟你外公刚在一起没多久，那时候我们都是农民，他就是一个穷小子，我年轻时很漂亮，那时候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明白没本事的时候，漂亮并不见得是好事。

肆意张扬的我，招惹上了一个富家子弟，他，他仗着家室强迫我跟他在一起，在我拒绝后更是强硬的想凌辱我，最后你外公救下了我，可是他却被那人肆意欺辱，很卑微很卑微...”

顾老太太苍白着脸，有些痛苦有些惊恐，这是她一辈子的痛。

“最后他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的回来，带着我离开了故乡，开始疯狂的往上爬，立志要做人上人，而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

顾柔担忧的扶着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

顾老太太柔和的笑笑，轻轻的拍拍她的手，一脸安抚。

随后看向林安，认真的说道:“真的，不怪你外公，怪我，是我的错，我身为母亲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年轻时你外公吃了很多苦，所以我希望孩子能多体谅他，多孝顺他。

在孩子和他之间，我永远是站在他的那边，没有顾虑到孩子，没有保护好孩子，是我身为母亲的失职。”

林安一时有些无语，想不到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生气吗？

好像不气了。

愤怒吗？

好像没有了。

难过吗？

并没有。

失望吗？

好像也没有。

真要形容现在的心情，那应该就是平淡吧。

无所谓，心如止水！

想着林安站起来，满是疏离的笑笑，冲着两人礼貌点头，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