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白清娴和张莽厉对视一眼，急忙问道。

“只是，这个怨魂和他相连，如果强硬驱除，孩子可能会受伤，变得痴傻，最好还是问清缘由，让她自己愿意离开。”林钰皱眉说着，眼里却带着一丝疑惑，一丝犹豫。

林安点点头，嗯，不错，还是有些本事的，

虽然不多！

从他们出现就保持沉默的张老太太，猛地抬起头，面色苍白的看向小孩。

软软有所察觉的转过头，直直的迎上她的视线，忽地咧嘴笑了，笑得邪恶又阴冷。

张老太太吓了一跳，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

喉咙有些发干，粗噶着嗓子说：“你，你们在说什么？是，是那个孩子吗？”

张莽厉看着她，沉默着点点头。

张老太太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眼里满是悲痛。

沙哑着嗓音，眼神复杂的看着软软，闭了闭眼:“孩子，是我的错，我有罪，有什么请冲我来，好吗？你弟弟他是无辜的，当时都还没有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悲痛，带着不舍，带着遗憾，带着愧疚。

软软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面无表情，就连那阴森邪气的笑都消失了。

听见她的话，白清娴震惊，不可置信，还带着一丝果然如此和悲伤。

虽然早有所料，可是真的确认时，她内心却是接受不了的，

关系再不好，她也是把她当老人孝敬的。

在阿厉心中，又格外的敬重她，阿厉他，能接受的了吗？

忍不住朝着张莽厉看去，

果然，

他一副震惊到绝望的样子，

看着张老太太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身躯都有些晃动。

不敢去看儿子那失望的表情，张老太太垂下头，眼泪顺着脸上的沟渠滴答滴答的滴落。

张莽厉觉得他此时有些耳鸣，耳边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嗡嗡嗡的吵闹着。

原先不管怎么怀疑，只要往母亲身上扯，他就会自动给她脱罪，自动寻找借口，哪怕只是猜想！

现在，母亲这话是，承认了吧？

她是在承认吧？

她说她有错？

什么错？

她说她有罪？

什么罪？

所以，

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自嘲的笑了，

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白清娴忍不住上前扶住他，担忧的看着他:“阿厉，你……”

一时语塞，想要安慰他，可是，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安慰到他。

泪眼朦胧的看着张老太太，悲恸的喊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呀？为什么要杀害她？她是您的亲孙女啊！”

张老太太忍不住抬头看他，满脸哀痛，眼里却带着一丝解脱:“小厉，我，我不想的，可是我不能看着你绝后啊！”

“什，什么？”白清娴和张莽厉疑惑道，不是没有听清，而是太过震惊，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白清娴没好气的开口:“妈，您说什么呢？软软都出生了，阿厉怎么可能绝后。”

张老太太没有理她，只是乞求的看着软软。

软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只用那漆黑浑浊的眸子看着她。

张老太太嗫喏着唇，半晌没有开口。

气氛一时僵硬起来，

林安无奈的上前：“来，出来吧，再待下去对你，对他都不好。”

听见她轻柔的声音，软软好似露出了一丝笑意，一阵阴冷过后，张喻念睡了过去，好似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

明白她离开的张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白清娴和张莽厉怔住了，眼里划过一抹失落，又有些庆幸的看了眼张喻念。

看见她一句话就让附体的怨魂离体，林钰震惊的瞪大眼睛，眼眸深处带上一丝丝探究。

林安伸手递出几张符纸，温雅接过使用，其他人疑惑的看着她：“这是？”

“天眼符，使用可以看到魂体。”

听见她的话，众人眼眸唰一下亮了，迫不及待地使用。

张老太太有些犹豫，拳头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

半晌后才咬咬牙使用。

使用后，感觉眼部一阵清凉，再睁眼时就看到屋子里飘溢着丝丝黑雾。

顺着黑雾看去，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站在不远处，浑身湿漉漉，脸上肿胀青灰。

站着的地方一圈水渍，衣服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珠。

滴答~滴答~

那极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抓住了众人的心，让他们的心都揪了起来。

看见人的瞬间，白清娴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情不自禁的朝着她走去，想要抱抱她，摸摸她。

张莽厉放下张喻念，激动的站起来，紧紧的盯着她。

小姑娘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也没有想象中的娇俏软糯。

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呆滞的看着他们，眼底深处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执念。

随着白清娴的靠近，她机械似的转了转眼眸，面上却无任何变化，就像是一个模型人。

看见小姑娘这凄惨的模样，张老太太崩溃的大哭起来，

被她们的情绪感染，温雅也不禁红了眼圈。

只剩林安和林钰那不近人情的漠然着脸，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无奈。

白清娴冷着一张脸，眼神有些呆滞，直勾勾的看着张老太太：“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容不下她？”

张老太太哭声一窒，干巴巴的解释：“清娴，娘，娘不想的，真的，真的不想的...”

“闭嘴，不要说什么不想，不想，再不想你也做了！”白清娴恶狠狠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凶光。

“我...我...我不想的...”张老太太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她看向软软的目光从愧疚，歉意，无措变为坚定，我没有错，我做的是对的，我不能小厉绝后，不然我死后都无颜去见老头子，无颜去见张家列祖列宗！

想明白后，抬头看向白清娴和软软，语气坚定：“孩子，是奶奶对不起你，可是，奶奶没错，我爱你，可是我更爱你爸爸，我不能让他绝后，既然你已经死了，为啥还要缠着我们？你该去投胎，你下辈子会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疼爱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