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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春娇

作者:四月三三 | 分类:古言 | 字数:46.4万

第87章 哥哥有钱

书名:挽春娇 作者:四月三三 字数:2333 更新时间:2025-01-24 02:04:29

“绣云,你听见了吗?大郎要说的小娘子是秀才公家的,知文识字,若果真成了,保证给咱家添些体面。”

夏氏笑的满脸褶子都舒展开来,“只没有亲娘这一桩不好,不知道她爹往后可还续娶?”

庞氏心里啐了一口,你昨日还夸我家侄女最合适来着。

她只敢心里想想,不敢开口争辩,反而陪笑:“咱家一个读书人没有,无论姑娘小郎,一个个粗粗拉拉只喜舞枪弄棒,侄媳妇若是个文雅的,可别吓着她。”

徐文睿抬了抬眉毛,那丫头看到老子杀人都不怕,还有心思算计钱财。

他今日高兴,二婶这些小算盘是不计较的。

年岁渐长,越发被磨圆了棱角,知道有些事该聋时聋,该瞎时瞎。

从袖袋里摸出两个银锭放在桌上,“祖母,我每日上值事忙,小郎又小,修葺屋瓦的事还得您操心,这二十两银子您先拿去请人,若是不够再同我说。”

乌衣巷的徐宅三间两进,小小巧巧十几间屋子,哪里需要这些银子?

买瓦片油漆等材料十来两尽可封顶,请工匠的工费顶天五两,夏氏不过跑几趟腿,坐在家里喝茶监工,便有五两辛苦费。

喜得眼睛弯成一条缝,忙把银子捡起来揣了,“够够够,大喜的事,咱得挑着最好的瓦片桐油,用上十来年都不会坏。”

庞氏在旁边盯着,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心里念了一声佛爷。

该说的说完,两兄弟便起来告辞。

庞氏心里不痛快,只叫两个女儿出来送了送,徐二叔推说吹了冷风头疼,自始至终面都不曾露一个。

“哥哥,修瓦刷墙费好些钱,婚事的银子可有着落?”

徐文智只怕夏氏,出了门才话多,想到还要备一份聘礼,愁的眉头拧了疙瘩。

要不,同哥哥讲不去读书了?

反正他也没甚读书天分,考不得举人老爷。

徐文睿停下脚步,用大拇指捻了捻他的眉心,似要把疙瘩熨平,“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只好好念书便是。我这一趟平山县的差事,虽艰险却得了不少赏银,又有些歪财。”

可不是歪财?

夏木讹了秦二郎,又劫了两个蠢货劫匪,将一半存在他这里留着喝酒,“大爷不用同我外道,早晚都要给你贺礼的,如今先给了也是一样。”

他本待不接,一想今年的利息银子还未送过来,先拿着做不时之需也好。

徐文睿紧抿着嘴,拉着徐文智的手往家走,心道:连夏木、小郎都知问一句钱够不够,二叔竟缩着脖子不吭声,只叫二婶拿几句好话填补。

当年接爹爹的职位时说的好听:必要拿出银子管大郎小郎成家,竟是都忘了。

那时候,家里本就没多少积蓄,爹死娘嫁人,孙氏又刮了不少钱财带到石家。

没有一个铜板的进项,再加上他在学堂读书、又雇着老仆带小郎,每日只出不进,便是金山银山都要搬空。

隔年,小郎出热疹险险送了性命,好不容易救过来了却成个药罐子病猫,日日要好汤好水养着,手中银钱顿时捉襟见肘。

夏氏不愿意多管,嘴里念叨着这年头便是个伤寒也能死人,养不活的小郎们多的是。

邻居亲眷知他家根底,都不愿意借钱。

好在徐文睿是个主意大的,扭头拿出分家的几十亩祖田,变卖出一份钱财来。

留些与小郎请医吃药,其余的大部分,撒手给那帮市井义气的兄弟们转与生意人放债。

他人狠拳头硬,也不怕别人坑骗,五六年下来着实积攒不少。

等秋天收租子,夏氏才知他狗胆包天偷卖了祖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按着他抽劈了三条竹板还不解气。

徐文睿拧着脖子一声不吭,本就是分给他的,他爱怎么花怎么花!秘密戳破挨一顿打,反倒浑身一松。

近两年有了正经差事,那些歪财不好再做,便跟着陈珺跑了几趟搏命的差事,得了数百赏金,与之前积攒的银子凑个整数,一并投到陈家夫人的梅锦阁成衣铺子里。

他糙汉一个,不懂什么衣衫布料,不过是闲暇时帮着跑一趟江南采购布匹丝绸,顺路押个镖,得些丰厚的利钱。

上京城柴米贵,大理寺差役一个月五两银子月俸,只够弟兄俩嚼裹。

这些利钱攒起来娶房娘子,尚且绰绰有余。

想了想,徐文睿对幼弟挥着醋钵大的拳头,“哥哥有钱,你再敢说不读书,我老大的拳头揍你。”

宋姝那娇滴滴的小娘子,靠卖针线都能养活弟弟读书,他不能?

徐文智很是高兴,虽是读书天分一般,但毕竟只有十岁,不读书还能做甚?

去码头扛麻袋又没有力气。

“哥,我好好认些字,又学得算数,将来去大酒楼当个账房先生,每日带好酒回来与你喝。”

徐文睿笑,从兜里摸出个千千车给他,又揪着他的小发髻往前走,取笑道:“当酒楼是你家的?好酒好肉随意拿。”

“哎哎哎,放手!我如今都多大了?谁还玩这个。”

“细仃仃一点,鹌鹑崽子般,倒在我面前充大。”

徐文睿一把扛起他放到肩膀上,只觉得人生从没如此快活,不知不觉眼前浮现宋姝嫣然一笑的样子,眉梢那颗胭脂痣俏皮可爱,点点存在心间。

待大房兄弟俩走远,庞氏走回厢房去推假寐的徐二叔,“别装睡了,都走了。”

徐二叔睁开眼,笑,“哪个装睡?是真头疼。”

庞氏打他几下,讥讽道:“你亲侄儿娶新妇,还要磕头叫你一声二叔呢,你躲着作甚,倒是备个厚礼来?”

徐二叔打个哈气,翻身坐起来,“家里钱财的都在你手里藏着,我半分见不到... ...你按着别家娶亲的规矩备些就是,聒噪我作甚?”

“先是大郎主动过来说想成婚,我腆着脸回娘家,作好作歹说服哥哥嫂嫂同意与他相看,连婆母都准了。今日大郎过来,我话还不曾开口哩,就被噎了回去!又说什么上峰保媒,既是这样,早怎么不说?”

徐二叔一听她这股子怨气就头疼,“他前次过来,央告你做媒来着?”

谁叫你狗拿耗子。

庞氏无言应对,忿忿道:“不与我家相看也罢了,还当面夸口,说那边是秀才公家的小娘子,弟弟也在读书,一家子识文断字,俱是斯文人... ...这不是拐着弯儿骂我家里粗俗不堪,大字不识吗?”

徐二叔心说,你家人本就是大字不识,还用拐着弯说嘛。

“你少说这些闲话,早不知他混不吝?既是他不曾托你做媒,哪个叫你多管闲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