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恣厌用一种特殊的灵索困住李客平，好声好气的跟闻风悦商量。

“不如这样，王妃今日放他一马，他日您若有需求，东洲定为你全力以赴。”

“没那个必要。”

闻风悦直截了当拒绝，“我只要李客平的命！”

上官恣厌深吸口气，良久，他点头，“如此，可否请王妃稍等，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问完，王妃想怎么处置，都随意。”

怕闻风悦还不肯答应，他又说，“如果王妃肯通融，之前的承诺依旧作数，来日东洲，任凭王妃差遣。”

闻风悦冷着脸在心头思量。

东洲李氏的承诺，她倒看不上眼，现在又不是以前，就算以后遇上什么事，闻风悦也完全有能力处理。

不过，想到李彬临死前的话，她捻捻手指，点头。

“一刻钟。”

说完，她盯着李客平和赵云莎他们，没有要退避的意思。

上官恣厌也不介意，默默到李客平跟前，看着他的目光异常复杂。

“我之前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嫡系的身份，却没想到，你一直都记得。”

李客平朝他冷笑，“我妹妹都没忘记，我怎么可能会忘？”

旁听的闻风悦眼神微动，一瞬间，想到那个死在石阵里的女孩儿。

原来，和李琦一样，李客平也一直在为重建李氏嫡系一脉努力，只是他运道不好，一开始就上了李彬等人的当，被迫成为他们手底下打造出的半阴魂。

李客平是他们的失败之作，却意外变成了最强的那个。

在发觉这把刀好用以后，东洲李氏上下，都利用他的能力，给李氏处理不少暗地里的烂摊子。

就这么过了很多年，有一天，被李琦发现了真相。

她年纪小却很有主意，知道凭借一人的力量不能拯救哥哥，便积极寻求外力，联络到其他世家嫡系一脉，跟他们一起，踏上寻找圣兽的路。

结果就那么死在了绿疆林。

得知妹妹的死讯之后，李客平崩溃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到处搜寻妹妹死亡的真相，原本要去抓和李琦一块儿的那三个人，结果没想到，那三个人都不见踪影，除了找到银虎的郁梓，李客平几次三番去偷袭，都因为银虎在而没能成功。

然后他就听说，圣兽睚眦在闻风悦的手上。

想到妹妹因为睚眦而死，闻风悦却因为睚眦声名赫赫，李客平满心都是怨愤。

他要杀了和睚眦有关的人，要杀了闻风悦，祭奠妹妹的在天之灵。

在绿疆林那会儿，他救了幼时见过的长乐公主赵云莎，又听闻她跟闻风悦之间因为摄政王闹过矛盾，于是就找上了她，让赵云莎带着他去见闻风悦，趁机把她杀了。

赵云莎慢慢把这些事说出来，看着李客平的眼底满是哀伤。

“原本你从鬼界把我捞出来，我很感动，结果后来听说了闻风悦和王爷的事，我才知道，你是想利用我，再捅他们一刀。”

李客平浑身是血，一双眼紧盯赵云莎。

“我……没想过让你死。”

良久，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闻风悦冷笑，“可她还是因为你死了。”

虽说是姬珩动的手，但，闻风悦才不要谴责自己人。

所以都是李客平的错！

李客平阴森森的瞪她，“要不是摄政王在，你已经在我手上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哈！”

闻风悦笑了，“可惜，马上要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你知道睚眦在我手上，就要杀了我为你妹妹报仇，那你知不知道，当初困住睚眦，杀了李琦的石阵，就是你们东洲李氏的人布下的！”

李客平咬牙，“是归一宗！”

“西川郁氏，背靠归一宗，郁氏跟你们李氏达成协议，提前布下陷阱，用阵法困住睚眦，等你们东洲李氏的人过去结契。”

闻风悦一脸嘲讽，“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石阵直接造成李琦的死。”

总之，说来说去都是东洲李氏自己的原因。

闻风悦眨眨眼，“你不去找李氏高层闹，反倒费尽心思跑来杀我。”

她讽刺的拍拍手道，“李公子，对东洲李氏的忠心，真是日月可鉴！”

李客平牙都咬碎了，“不可能！”

他两眼猩红，“李彬跟我说！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阿琦已死！就是因为你闻风悦和睚眦成功结契！”

“李彬这么跟你说?”

开口的是上官恣厌，他语气嘲讽，“李彬控制你这么多年，倒是给你造出一副奴性！”

李客平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蠢！”

上官恣厌看着李客平，眼里满是失望。

“原本我以为，世家嫡系一脉下场太惨，还想着暗中帮你一把，没想到你居然自甘堕落！全然听信李彬那个小人！”

“我没有！”

李客平反驳，“我一直都是虚与委蛇！从来没真心为他做过事！”

“那你怎么就信了他的话！以为李琦的死跟李氏没有任何关系！”

上官恣厌厉声骂他。

“到底是虚与委蛇！还是偏信不自知！你给我想清楚！”

李客平面上一片空白。

他缓缓低下头，喃喃道，“不……我……”

“李客平。”

赵云莎蹲在他面前，轻声开口。

“我在东洲被你困起来的时候，曾听到有人讨论你的事。”

李客平愣愣看着她。

“他们说，你是东洲李氏最好用的刀。”

赵云莎神色平静，“我以前只知道，世家行事嚣张，会不择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所谓的不择手段，全都建立在牺牲嫡系的基础上。”

她定定看着李客平，“你在听命于他们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反抗，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敷衍他们，但实际上，你在他们嘴里，风评很好。”

一把好用的刀，翻译一下就是，一条能干的狗。

“你说自己没忘记嫡系血脉，但其实，你已经变成了半阴魂。”

赵云莎看着他，眼神悲凉。

“你的嫡系血脉，早在你第一次死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