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多年来，云门岛树敌无数，八大宗门想必也不会放过他们。

珈蓝帝闭了闭眼，“好吧，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看着月熙的眼神意味深长。

月熙动了动眉，点头，“我待会儿去找少疑一趟，帝君……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暗中查一查舍谙神君。”

珈蓝帝微微眯眼，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片刻后，还是说了一句。

“末焰当初是咎由自取，怪不得舍谙，它的话，不能尽信。”

显然，他也知道月熙带了舍谙的坐骑回来，知道末焰多半在她那里说了舍谙的坏话。

月熙勾了勾唇，“我知道。不过，这个人总给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她笑笑，“只是想让帝君查查看，主要之前遇见他时，他还问了我六水的事，心中好奇罢了。”

珈蓝帝点头应下。

告别他之后，夫妻两人转头去了司星殿，找少疑。

他看守天机星的动向，极有可能，假天道之前也接触过他。

踏入殿内后，看到那个萧索寂寥的背影，月熙心头微动，轻轻出声。

“少疑。”

她没有唤神君。

很久以前，她和珈蓝还有少疑，云飞启，是很要好的朋友。

万年前那场战斗，上界无神君知晓，连姬珩都是事后才知道……

而少疑竟然不顾天机泄露，跑去让珈蓝救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

眼前的人缓缓转身，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双澄澈的蓝眸微亮，微笑道，“你回来了，真好。”

月熙看着他曳地的长发，眉头微不可察的一动，“你头发怎么回事？”

不过万年而已，竟然变成纯白色。

神明只有魂力被削弱的时候，头发颜色才会变淡。

比如云飞启。

现在，少疑是她见过第二个……这发色，应该和云飞启一样，魂力被削弱许多。

少疑低头笑了笑，微微咳了声，有些虚弱道，“瞧你这表情，见过云飞启了吧？”

“嗯。”

月熙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少疑回头看着司星殿中央那颗发着银白光辉的星星，淡声回答。

“万年前，天机星显示异常，天道有难，这个世界会逐渐分崩离析，万劫不复。”

他回头看向月熙，“而你，是唯一可以改变一切的人。”

在下界，和她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沈异，也说过类似的话。

关于自己的命运，月熙很早就已经知道了。

她微微仰头，目光落在天机星上。

“然后呢？”

少疑垂下浓密的白色长睫，湛蓝的双眸有些许哀伤。

“你身上，有个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它应该告诉过你，外来者的存在吧。”

0218……

月熙的识海里，0218突然跳出来，[女主，叫我干嘛……嚯！那个发光的星星好像很不一般啊！]

敷衍它一声，月熙接着问少疑，“这些跟你和云飞启头发变白有什么关系？”

她沉声，“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们两个……不会是去阻止那些外来者了吧。”

少疑看着她，轻轻点头，“当时你的神魂已经掉进时空裂隙了，神明无法干涉时空，我们没办法把你拉回来。”

说着，他看向姬珩，“也得亏他在你身上绑了一缕神魂，才能在万年后，召你归来。”

月熙抬眼，和姬珩对上视线，脑海中划过他在西境佛都树下的画面，心中倏然一痛。

她吸了口气，“因为我们不在，而你又无法确定，到底谁是外来者，所以就拉上云飞启，去找了……假天道。”

天机星骤然一闪，滋啦一声，引得三人抬头看去。

好一会儿后，天机星恢复平静，少疑才松了口气。

“……你真是胆子大。”

他喃喃道，“这里是离它最近的地方，也就你敢说出来。”

“怕什么。”

月熙不以为意，“它和那些人蹦跶不了多久。”

少疑微微摇头，“那也要小心行事。”

这么多年来，他都不能直呼假天道，容易被盯上。

“我和云飞启找到它后，才发现不对劲，真正的那个不知所踪，现在的它，要帮助那些外来者，吞吃我们这个世界的力量。”

想起下界灵气的事，月熙连忙问，“所以万衡大陆的灵气是你们……”

少疑点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真让他们把这个世界的灵力吸干，到时候上下两界，所有生灵都会死。我们就一点点把上界的力量挪到下界去，顺便让下界的人能在灵力强盛的时候，加快修行，多多飞升上来，为以后的战斗做准备。”

月熙听完，无声叹了口气，“下界还有恶餮在，你们知道吗？”

少疑点点头，“那不是已经被你封印了吗？四方阵眼无论如何都不会崩溃。”

“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月熙告诉他，“后来，妖魔界破壁，万衡大陆陷入战乱，一直到八大宗门起来后，依据四方阵眼设立了八卦阵，恶餮顺着味儿分散开来，差点从八卦阵出去。”

少疑惊讶的睁大眼。

她继续说，“你们两个转移下去的灵气是不少，万衡大陆灵气充沛，可随着恶餮的苏醒，它们也吞吃了不少灵气……下界的修行者们为了镇压恶餮，死伤无数。”

这也是万年来都没有人飞升到上界的原因之一。

少疑脸色微白，“那……”

他和云飞启这么多年来，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那倒不至于。”

月熙安慰，“我这不是就飞升上来了。你们送下去的灵气还是很有用的——恶餮已经被赶回四方阵眼，万衡大陆灵气恢复正常，很快就能有新神上来了。”

她前几天杀了雷焕，掐指算过，也就这段时间吧！

少疑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天机星，有些惆怅，“也不知……怎么做才能救它。”

他指的是真正的天道。

月熙垂下眸子，压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幽幽道，“再等等。”

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