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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第184章 一生痴绝

书名: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字数:2132 更新时间:2024-11-16 13:52:56

光影变化中,他颤抖了两下乌睫,抬手掩住自己的眉骨,像是为了遮住不堪。

男人露在外面的唇瓣抿得很紧,下颌线也绷得直,隐忍又克制。

许久,江宁棣也没有回答,他能说什么呢?难道向她保证,保证他不会再管着她,他会给她无限的自由和放纵?或者也呛回去,说要把她关进鸟笼,关到孤岛上,让她的日日夜夜都只能看着他?

前者他做不到,后者他做得到,但他害怕,他会心疼她眼里一瞬闪过的水光。

此刻的江宁棣,四肢像是被抽掉了骨血,无尽的蚀意的无力从亘古的深处传出,一阵一阵的,击碎他的矜贵和自持。

伴随着的,还有他心脏向外疯狂蔓延的——偏执的占有欲和肆意生长的贪念。

最终,他舔了下发干的唇瓣,咽下口腔里的苦意,却依旧无言。

江宁棣才知道,当一些计划和幻想被她指破后,他如阴沟里的恶鼠曝晒在最刺眼的阳光下,肮脏发臭。

——

下车的时候,何安瑭的鞋带开了,江宁棣先她一步发现,熟稔地半蹲在地上,帮她系鞋带。

雨淅淅沥沥的,她撑着伞,雨水从伞面上滴落,颗颗雨珠打落,沾湿上江宁棣的肩背,晕开一圈又一圈的雨轮,渲染冬色。

等江宁棣站起身的时候,他的发梢也沾了些许水渍,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不影响帅气,但是有些狼狈。

何安瑭硬气又郁闷的心,一下就被外界的一股强风吹散,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垫着脚,帮他擦拭发丝。

真是的,她和一个醋缸较什么劲。

他站姿挺拔,何安瑭踮脚也够不到他的头顶,只能轻声道:“你低一下头。”

江宁棣听话地垂下头,何安瑭捻着纸巾帮他擦干头发,又轻柔地带过他已经湿掉的外衣。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他的皮肤白皙,擦过后留下轻轻地红痕,何安瑭婉转一笑,像是嗔怪,“你的头发怎么还没有去剪?都打卷了。”

江宁棣的脸顺势蹭过她的手腕,她腕间的温度适好,让他欢喜。

他沉声缱绻:“想让你帮我剪。”

何安瑭眨巴了一下眼眸,卧蚕可爱,“我可不会。”

江宁棣偷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试试。”

她先推脱道:“那先说好,剪残了,我不负责噢。”

何安瑭收回手,将纸巾折起,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江宁棣搂着她的腰肢,往饭店里走,轻笑道:“这么没自信?”

华亭的妖风冷冽,从西伯利亚迤逦来的冷空气黏在人的衣服上,显然,外面不是一个调情的好地方。

江宁棣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雨伞,往女人那边倾斜,他声温,“我来打伞,看路,小心水坑。”

何安瑭将手自然放进他的衣兜里,暖哄哄的,她回道:“零经验,我要是答应下来,那就是普信又自大了。”

江宁棣又逗了她几句,见她真的不想,便不再为难她。

——

包厢内,何安瑭来之前就预订好了时间和菜品。

没耽误多久,菜就上齐,何安瑭动了一下筷,又不太想吃了。

江宁棣帮她挑着鱼刺,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见她刚刚的菜都没怎么动,关心问:“不喜欢吃?”

何安瑭扒拉了一下碗里的饭,吐槽:“我最近都在外面吃,这股饭店味,我都快吃吐了。”

江宁棣大致了解情况,他好笑地发问:“不是每天吃得都不一样吗?”

何安瑭摇摇头,解释道:“虽然不一样,但是外面的味道就是不如家里的,外面的吃两三次就不想吃了,家里的可以吃一辈子都没关系。”

她想要回何宅吃,但是又太远了,来回不方便。冯妈做的就是地道的家常菜,她吃得惯些,但现在冯妈又回老家了没回来。

江宁棣擦了下手,帮她披上外套。

她愣问:“干什么?”

江宁棣亲昵地捏了下她的脸,缓缓道:“回家,我给你做饭。”

何安瑭脸上浮现笑意,将外套重新挂回去,拉住他的袖子,“时间怕是不够了,午饭就在这应付一下算了,晚饭我想吃小馄饨,”

她又着重强调:“你做的。”

江宁棣微微挑眉,被她扯着衣袖坐下。

顺着她,给她夹了筷麻辣藕片,筷子抵在她的碗口,些许的压迫力,语气不容置喙:“在这吃,你也得把这碗饭吃完。”

何安瑭点点头,咬住那片藕,又辣又麻的味道在味蕾弹跳,她喝了口热茶,更甚了,但是缓过去,又有些上瘾。

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嘛。

——

吃完饭,回到深馨名苑两人腻歪几句,再小憩一下,何安瑭就准备抽身去上班了。

江宁棣大概是倒时差,睡得比较熟,何安瑭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手抚在男人的耳骨上,她的指尖轻动撩勾。

盯了一会儿,何安瑭半跪上床,纤指收回,撑在软软的床垫上,隔着微卷的黑发,亲吻了一下江宁棣的额角,她刚醒的嗓音温软,还沁着歉意,微弱得萤火:“对不起。”

何安瑭没有看到江宁棣被子下面握在一起微颤的指尖。

她今天中午的话,确实冲动了。

爱恋中,确实不应该无故地指责另一方,他可能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她也有原因。

江宁棣的童年算不是温情,爱人也是照着书本上学的,犯错在所难免,她教他便好了,她应该有江宁棣对她一半的耐心。

何安瑭轻手轻脚地下床,简单地洗漱,就出门了。

江宁棣翻了个身,躺到何安瑭原本躺过的地方,被褥、枕头、他的额鬓都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该拿她怎么办啊?

——

楼下。

何安瑭坐进车里,她侧身,去打开扶手盒,里面的空空如也,原本的那个项链盒子不翼而飞。

她的眉眼闪动了一下,又在扶手盒里面翻找了一下,确实没有。

过了会儿,便放弃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尖镶进皮质里,指甲盖下的软肉发出隐隐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