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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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璞玉浑金
别人家用小推车推零食,他倒是会,用小推车给她推珠宝首饰。
昨晚上闹过了,她濒死前,破碎出一句话“我明天理都不理你。”
刚刚喂她饭,她也是要回答不回答,冷淡的像是例行公事。
何安瑭生气最是好哄,拆几件首饰,摸几块玉石,心情好起来,就理他了。
江宁棣语气肯定,低沉道:“嗯,亲我一下,这些全部都是你的。”
一个吻就能骗到他倾家荡产。
何安瑭瘪嘴,掀起的眼皮又落下去,清清冷冷,“算了,你推走吧。”
她要面子,偏偏就是不理他,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给她的。
江宁棣死皮赖脸,他凑上去,勾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吻在发肿的红唇上,蜻蜓点水般,他面容温隽,懒洋洋笑着道:“亲了,都送你了。”
“昨晚上的话都是逗你的,这些才是真的送你的小玩意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何安瑭冷哼里一声,撇过头不答。
见她不理人,江宁棣便起身,将大大小小的盒子摆满了床榻,将人围在中间,确保何安瑭一伸手就能够拿到,他最后嘱咐她:“慢慢拆,不喜欢的就扔地上。”
说完,伸手揉了揉她暄软的发顶,便出去,掩上房门。
大抵也是知道女人真的生气了,不想要他现在陪。
等到江宁棣收拾好碗筷,再进来的时候,翻开的礼盒散落在被子上,掉的近的在床侧边,掉的远的滚跑到门边,江宁棣一脚就踩到了。
那个布袋很难幸免,被他踩塌。
江宁棣弯腰拾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他一路走,一路捡。
何安瑭对于昨晚上是真的很生气,她其实对于那些玩意儿是抵触的心理,还有些害怕,可是江宁棣偏偏很喜欢用在她身上。
不是蕴着怒气,她也不会把这些袋子盒子扔这么远,她就是气不过,想要折磨着江宁棣打扫。
他送来的礼盒已经拆的差不多了,环在美人的周围,琼翡迤地,涎玉沫珠,她的身上很深很杂的痕迹,大片大片的红痕,里边混着青青紫紫,细看还有齿痕。
这些金石璀色烂漫,陪衬在何安瑭的身边,更是璨丽无比。
她实似海棠醉日,妩媚多姿,江宁棣定睛一看,见之忘俗。
这么多名贵的珠宝都比不上一个何安瑭来的吸引他。
何安瑭面前的被子上摆开一片的首饰珠宝,男人走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天花板的灯。
她还在照一块玉佩的材质,光线被人挡住,她只得抬手挥挥,“走开一点。”
江宁棣将床畔边的珠宝扫开,床榻下压,他问她:“不戴上试试吗?”
半响,何安瑭放下手里的,拿起一条项链,将上面的吊坠拆下,就是一枚胸针,她看向他,抿唇道:“镜子在浴室,我不想动。”
有的精致的首饰盒里是有带一面小镜子的,不过,太小太精致了,并不能太过直观地欣赏全貌,她索性放弃。
江宁棣的手从何安瑭的衣摆探进去,温热的掌心揉在她的腰肢上,低问:“还不舒服吗?”
“嗯。”何安瑭显然心情被这些珠宝治愈了一些。
何安瑭探过身,去取床脚的一个礼袋,衣摆被拉起,露出了很深了一道手印,差不多占了半个腰身,像是她遭受了什么虐待一样。
男人的眸色变暗。
他昨晚的神智确实不太清醒,一旦想起那些莫须有的谣言,他即使不信,但是不明的不安像是野草,疯狂占据他的心脏。
他还是需要非常明确地确认,她是他的。
情难自禁的时候,他下手就没了轻重。
也难怪她不理他。
何安瑭的手还没有碰到那个黑丝绒礼袋,就被人捞进怀里,她的下巴被迫仰高,贴在江宁棣的颈窝里头。
他靠在她的身上,腰背弓起,以一种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抵着柔软,将脸贴在了她的心脏处。
何安瑭怔住一下,手顿在半空中,一时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半晌,她娇笑出声,哑着声线透着淡淡的怠气,却很性感,“我不怪你了,乖。”
他这副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受害者是她。
江宁棣将头贴得更紧,耳鼓穿进来的律动,让他安心,他闭上眼眸,心里默默数着她的心跳。
呼吸的频率也随着改变。
他将他生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脉搏上。
看吧,她那么好哄,只要他稍稍软一下态度,她就不管是不是还在冷战,低着姿态来哄他。
江宁棣半晌不说话,何安瑭想不出来为什么,也没有问他,顿在半空中的手抚上他的脊背,轻而缓地上下拍拂着。
她能听清楚他的呼吸声,动作也跟在他的一吸一呼之间,抚慰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功利性目的。
何安瑭喜欢贵气的东西,珠宝尤甚,可是她自小的教育就是合理消费,所以她除开特别对上眼的,基本不会冲动花钱。
江宁棣他不一样,很不一样,他会将所有的一切拱手送到她的面前,不必看得上或是看不上,都是她的,喜欢就多戴,不喜欢就落灰。
这几年她被钉上的条条框框,都被他打碎,死去很多年的鲜活与真正的肆意,在江宁棣这里,她再次体验到了。
他告诉她:璞玉浑金。
何安瑭做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成效和结果,包括最初和他在一起,也是为了功利。
如今,他成了她在喧嚣红尘里唯一的纯念。
何安瑭为了配合他,只得拉伸起腰背,只是片刻,后腰就感到隐隐的酸痛,但又不好推开江宁棣。
只能转移注意力,她的手伸到他的小卷毛上,后面的头发已经微长,扎到脖子,她帮他拿出来,百无聊赖,试着帮他扎起一个小辫子。
绕了三四下,成型。
何安瑭轻笑,感受到江宁棣的脑袋在动,又安抚着他的脊背,嘴里低喃,哄着人,“乖啊。”
墙上的钟表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圈,等到男人起身时,何安瑭半个身体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