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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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爱是计谋
唯独何安瑭,第一年就带了人回家,第二年回来也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再加上一些闲言碎语,长辈们有的不知情,自然也就多看了他们几眼。
何安瑭微微躲开一些,缄默一会儿,对着他细语道:“那你可要小心,今晚上,他们肯定会盘问你的,G国的七大姑八大姨最是难缠的。”
说着,她表情做得凶狠,不像是唬人。
江宁棣挑眉,顺着她的话,勾唇淡淡问道:“比如?”
何安瑭迟疑了一下,举例道:“家里的做什么的?你的工资多少?父母有退休金吗?”
江宁棣等她说完,剑眉单挑,几乎秒答:“这些问题,需要我亲自回答吗?”
他的语气玩笑,有些痞气,有些不屑。
何安瑭微张檀口,“……”嗯,这种问题,放江宁棣身上确实不合适。
她摆摆手,侧过身,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方才放弃道:“罢了罢了。”
“姐,这就是,”何檀璟走过来,径直在他们对面坐下,目光直白地盯着江宁棣,加重尾音,“姐 夫?”
他微微发出疑问,又像是不愿承认。他们之前见过的,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了。
何安瑭点头,没有反驳,正式地介绍,“我弟弟,何檀璟。”
江宁棣顺着她的话打招呼,嗓音低沉含笑,“弟弟好。”
这话听在何檀璟的耳朵里莫名刺耳,他这些年潇洒称王惯了,何家的嫡少爷,又是个混世魔王,在华亭无人敢惹。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叫“弟弟”,他有些憋屈闹心,暗暗不爽。
于是何檀璟没应。
江宁棣也不闹,伸手拿了个橘子剥着,他的长指沾染上橙黄的汁水。
何檀璟的舌尖抵了下腮帮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这个“姐夫”,开腔道:“听说姐夫经商很有手段,正巧我公司碰上一个难题,想请问一下姐夫,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笑起来的时候,桃花眼上挑蕴笑,神态和何安瑭有七分相似。
听到这话,何安瑭虚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自家弟弟一下,似乎在斟酌他话的真假。
接着扫了眼钟表,时间还早。
江宁棣看向身侧的人,像是要询问她的意见。
她轻笑出声,意味不明,“可以。”
何安瑭的眼角压住眼底的笑意涟漪,给江宁棣传了个眼神,就轻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去。
何檀璟是她的亲弟弟,有时候都不用说话,她就知道他憋了什么好屁,聊工作的事,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江宁棣将剥好的橘子放到何安瑭面前的小碟上,而后擦拭着手上的甜汁,嘱咐:“等我回来。”
何安瑭点点头,同时藏在桌案下细指,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腿上的软肉,不必言语,就知对方心思。
她对着江宁棣甜甜一笑,清眸流转的情绪消逝,目送着两人离开。
——
两个高大的男人并排走在一起,进到后园,亭台水榭,转了几个弯,何檀璟站定在长廊上,撩了一把遮眉眼的棕发,他环抱着手臂,倚在柱子上,轻佻地发问:“你配得上我姐么?”
男人最懂男人,何檀璟一眼看出他温柔绅士里的那股阴暗偏激,这样的伪装在圈子最能骗取小姑娘的欢心。
江宁棣与他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背靠在廊墙上,轻笑又轻狂,不接这茬,“配不配得上,这事实不就摆在你眼前。”
他都没有看长柱上的人,眸光盯着外面薄薄的一层雪色,湛蓝的眸色似乎比角落的黑夜还要暗上几分,晦涩不明。
何檀璟玩世不恭的脸上也暗的滴墨,他咬着牙骂道:“像你这样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老子最瞧不起了。”
江宁棣这副高高挂起,淡漠又清隽的意态,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像是勾起了什么样的回忆,激得他很心烦。
总之,何檀璟的脸难看至极。
两人静默一阵子,何檀璟凉凉掀唇,接着说道:
“我姐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孩子,她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东西没有,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连她都会喜欢你这样子的。”
他话里有话,江宁棣淡淡地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话语淡薄似水,“在外受了情伤,别撒在我这里。”
江宁棣就像教育晚辈一样的语气,但又很没道德,“得不来就抢,抢不到就偷。”
何檀璟呆住顷刻,而后抬起头,光打在他的脸上,枯树枝的倒影筛下来,轻轻飘动,不细看,他神态与何安瑭又有几分相似。
何檀璟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什么意思?”
江宁棣的角度看不大清他的模样,对着这张酷似的脸,一下子,那些阴暗卑鄙的话术就说不出口了。
于是,他潦草解释:“胆怯者,只会连花开都见不到,一辈子活在无尽的后悔和懊恼中。”
何檀璟梗着脖子,倔强道:“爱情里知道用计谋,才玷污感情。”
“弟弟,大家都不小孩子了,成年人的恋爱,可不是单纯的盖着被子聊天,而且她不爱我,那叫计谋,她爱我,那就是撒娇。”
何檀璟显然斗不过他的这位姐夫,他甚至觉得最后两个字从江宁棣的嘴里说出来让他起鸡皮疙瘩。
何檀璟以前习惯了在权色场所逢场作戏,偶尔带一个女孩玩几天,烦了就甩,情场浪子。
但是遇到不吃这套的,他动了心,以前做得习惯的动作,现在都觉得生硬。
江宁棣嗓音冷淡散漫,但是字与字得间隔里有浸着情,在谈论到每个代词的时候,柔意从眼角漫出来。
何檀璟哑然,他像是被敲了一钟,脑袋微微发蒙。
江宁棣多他五岁阅历,人老练一些,看问题也通透,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伦理道德,他要的东西,就必须紧紧攥在手里,死也不能放手。
两人无声地对立着,冬日里没有什么多的声响,只能听到鱼池里锦鲤懒懒翻身的水纹。
半晌,江宁棣垂头扫了眼腕表,蹙了蹙眉,看向对面,音色低淡,“我该进去了,不然等一下,你姐该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