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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第197章 不经推敲

书名: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字数:2111 更新时间:2024-11-16 13:52:56

——

何安瑭盘腿坐进阳台的软椅里,她穿着宽松的棉麻裤子,屈腿时裤脚往上跑,展露半节纤细白皙的小腿。

阳台的窗户全部关闭起来,上方的横梁上吊着一盏铃兰花朵灯,精细剔透的花瓣托着自然光的灯泡,在满是花盆的阳台上,营造出干净阳光的氛围。

一窗之隔,外面和屋内,判若两界。

她就捧着那本古书。

一旁的玻璃小桌上烧着清甜的花茶,摆着几盘小甜点,都是何安瑭爱吃的。

苦难常常把人推到悬崖的边缘,深渊并不可怕,有人愿意坐在悬崖的边缘上,告诉你悬崖下的流岚雾霭,再唱支山歌给你听。

说实话,这对于何安瑭确实算不上什么大的打击,只是她一看到江宁棣,就忍不住那股难受和委屈。

这就很像小的时候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不管输赢,她都保持那股不羁和不好惹,但是只要看到爸爸妈妈,她就会情不自禁的瘪嘴角,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小朋友都知道父母是来撑腰的。

人类会将亲近的人划进自己的领域,对他们,人类会卸下防备的天性,尝试去依赖、去占有。

这种道不明的情绪就叫——爱。

手里旧黄的书本边角破烂,里面飞扬的隶书晦涩难懂,何安瑭又翻了一页。

江宁棣就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面,他缓缓抬手,举着相机,动作熟练又快速,不动声色地拍下几张照片。

他像是偷窥者,躲在暗处,远远地望着她的容颜。

何安瑭在光亮中,她看不见的是,江宁棣的神色复杂又沉暗,精致如画眉眼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男人的指腹摩挲藏在沙发侧边的相机,漫不经心但是带着节奏感。

这是江宁棣只有在想事情时才会重复动作。

何安瑭看得很入神,她抬腕抿了口粉橙的花茶,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她远山黛眉般的眉梢微微挑起,打散了冬日里的寒冷。

江宁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却没有上去打扰她,此刻两人在同一屋檐下,亲密无间又好似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

接连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江宁棣并没有时时刻刻地陪着她。

是何安瑭想清楚后说没必要,她觉得不合适,旁敲侧击地开始劝着他回国,每次得到的就江宁棣虚眯起的狭眸,目光也渐渐变冷,像是要把她凌迟,事实上,确实是“凌迟”。

何安瑭不用上班了,每天也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江宁棣,他每天发了狠欺负她,翻来覆去,那一柜子的小玩意儿都试了个遍,给何安瑭打开了新世界。

她长了教训,后面就退了一步,让他至少去分公司处理业务,软磨硬泡得,江宁棣答应了。

这样日子持续了很久,十多天后的傍晚,何安瑭下楼,连接好几天她都宅在家里,每天的生活就是等着江宁棣下班,她觉得很无聊,但是江宁棣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日子。

连进门亲她额头的时间都会比以前长一些。

今天,她下到深馨名苑带的花园里散步,居民楼周围都是刚下班的白领,或者带着孩子出来玩的老人。

花园穿过菱江,景色很美,傍晚华灯初上,照在河面,河水缓缓流动又像是停滞不前。

何安瑭像是久病初愈的人,带着新奇打量着周围。

她从在深馨名苑买房,其实没有仔细地在这周围转悠过,起初的目的,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临时定所。

只是遣走冯妈后,她便很少回瑜岚庭,这里靠近市中心,上下班方便,而且她不想做饭,这出门就是各式的饭店快餐。

人是有新鲜感的生物,她以前喜欢清净,如今却贪恋这里的烟火气。

何安瑭坐在河畔的长椅上,今天的风很暖,吹在她身上像是恋人的抚摸,撩过一缕青丝,又落下,又吹起,晚风乐此不疲。

她静静地看着河对面的车水马龙,直到微冷的肩头落上一件西装外套。

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谁。

何安瑭抬起手腕上的细表,轻声道:“从你下班到找到我,不过半个小时。”

她的身侧预留了位置,江宁棣坐在她的旁边。

男人温隽的脸上轮廓放松,深邃的五官衬着滔滔江水,美到不真实。

他先是在她发凉的脸侧落下一吻,嗓音融进菱江水,再卷起河浪,清越蛊惑,“在河对岸的时候,看到一位美丽的小姐,像是希腊传说里的阿芙洛狄忒,我被蛊惑,顺着心就找到了你。”

何安瑭被逗笑,眼眸弯弯,侧头目光看向他,娇笑说道:“是么?”

江宁棣笑得梨涡淡淡,他又在她的脸侧落下一吻,带着虔诚,这回的嗓音哑了许多,“是,我无比地深爱着你。”

何安瑭抬手将脸上吹散的头发撩到耳后。

江宁棣压低眉骨,盯着她的红唇,轻轻地移动着。

就在快亲上的一刻,何安瑭转过头。

男人不闹,缱绻的吻落在了她的耳骨上,他张嘴伸齿研磨了两下。

片刻,何安瑭望着远方,声音空灵又动人,郑重地喊着他的名字,说道:“江宁棣,我真的被停职了。”

江宁棣停在她耳朵上的绯唇一顿。

何安瑭感受到了他呼吸的一窒,接着就是他清冽气息的撤开。

江宁棣喉结上下轻动,他帮她把肩头快要滑落的外套拢上,包裹住她娇小的身躯,并没有说话。

何安瑭的指尖捻住西装外套的下摆,熨帖平整的衣摆上拧出褶皱,她一直看着对面灯塔上的白鸥起飞、翱翔、盘旋,最后消失在高楼里。

何安瑭的清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偶尔有路人过去,她的长睫就跟着眨动一下。

直到长椅旁的路灯亮起,她清澈无波的眼底出现裂痕,像是认命又像是无可奈何地纵容。

她发觉天色开始冻人,转过头看向江宁棣。

男人的视线大概是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何安瑭直直地与他对上,她发笑,问他:“你一直看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