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肆生暂时还没有找到言素。

她藏得很深。

言妤找过去的时候，男人面对着屏幕，眉间阴沉。

“老公。”

言妤走过去，脚步轻快。

“手术很成功，言素这边还没有消息吗？”

覃肆生揉揉她的脑袋，顺势将她抱进怀中：“还没有，你先睡一会，这里有我。”

言妤眯着眼：“老公，我想见一见南宫凛。”

覃肆生低头看她，目光询问。

“有点事，关于言素的，他们之前走得挺近的，说不定能有些线索呢。”

言妤搂着男人的脖子，将人拉下来些，抬头去亲。

很温柔。

没有掺杂欲望。

“好不好吗？”

言妤的唇一张一合，牵扯的银丝断开。

覃肆生蹭了蹭她的唇角：“好，先休息一会，我让他过来一趟。”

“嗯……那你抱着我，我睡一会。”

夜半，言妤醒了一次，她躺在床上，有人站在阳台边。

“老公？”

覃肆生回头，黑暗之中，他的脸色很恐怖，但睡得迷迷糊糊的言妤不怎么清醒，没察觉到。

“嗯，我在。”

得到回应的言妤又睡着了。

她不知道覃肆生在原地站了半宿。

因为医院传来消息，病人高烧不退，恐怕很难撑过今晚。

言旭那个哥哥对床上的小姑娘来说很重要。

他一旦出事，该怎么办？

覃肆生一夜未眠，又回到了电脑桌前处理言素和渡鸦的事。

想要把言素找出来，需要截断她的退路。

那就先把渡鸦连根拔起。

有点难，但快了。

覃肆生点了根烟，橘黄色光芒明明暗暗。

天边一线的时候，烟灰缸里多了很多烟头，手机铃声响起时，他夹烟的指尖颤了颤。

“老大，人找到了。”

覃二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带去老地方。”

覃肆生坐了会，拍落身上的烟灰，站起来。

床上的人还在睡，皱着眉，睡觉也没有以前安稳了。

“小鱼？醒醒。”

言妤滚到床边。

被覃肆生捞起来，抱着去了卫生间。

“人找到了，我带你去见她。”

言妤清醒了，面对着镜子刷牙，鼻翼扇了扇，问覃肆生：“你抽了多少烟？”

覃肆生按着眉心笑：“没多少。”

“很重的烟味。”

言妤生气前还吐了泡沫，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

“以后不要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你年纪那么大了，就应该做好保养……”

言妤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刷了牙之后捧着男人的脸索要了一个亲亲。

“去见言素之前我们先去医院一趟。”

覃肆生脸部抽动了一下。

言妤捕捉到了，她停下动作，盯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覃肆生？”

覃肆生把她的头按进怀里：“凌晨四点，医院来了电话……”

隔了好久，言妤说让他滚。

当天下午，言家人全都到了。

包括言素。

她是被绑来的。

言妤在床边站了会，去掀白布的时候手都在抖。

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他还说要把作业给她抄来着。

虽然她不想抄，因为都是错的。

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

汽车那样的钢铁之躯，是你能硬抗的吗？

现在好了，连命都没了。

“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言妤盯着那张青白的脸，以往的鲜活褪去，只剩下死气。

“哥哥啊，都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你也太过分了吧。”

言母哭得都要昏厥过去，她不敢去看地上跪着的言素，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女儿。

怎么会这样？

不是小孩间的小打小闹吗？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言母后悔死了。

她被大儿子扶着，泣不成声：“言素，是你害死了你哥哥。”

言素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大哥，你先扶着妈出去。”

言妤立在床边，脸色同样白得吓人。

言兆看她一眼，照做了。

等停尸房那只剩下两个活人，言妤没等对方说话，率先一脚踹过去。

言素滑出好几米远。

“言妤！你是不是忘了这只是任务世界！他们都只是一串数据！”

言妤把她拎起来，按住她的脑袋磕了好几个头，每一个都结实地撞在地板砖上。

很快，地上殷开一滩血。

言素都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个，到最后她意识都模糊起来。

可是言妤没有放过她。

小姑娘站在她身后，一条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死死往后勒。

她病还没好，虽然有所缓解，但也是个情绪稳定的疯子。

“你敢杀我……”

“主系统不会放过你的……”

言妤眸光闪烁。

“你觉得，它不会放过我？”

言素整张脸发青，嘴唇张张合合，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或许是一秒钟，或许已经过了一分钟。

言妤松开了手。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人，冷漠道：“我不会就这么让你死了。”

南宫凛是最后那步棋。

她会把枪递到对方手上。

南宫凛带着言素上飞机时，都快认不出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是言素了。

他蹙眉，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为什么要把她交给我。”

言妤示意覃二把手里的礼物盒递过去。

“言素脑子里有不少东西，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言妤背着手，浅色的唇掀起，眼中却毫无笑意。

“我是你小舅妈，你舅舅不帮你我帮你，等没有了利用价值……”

言妤点了点南宫凛捧着的礼物盒。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这东西还是崭新的，希望你第一次使用它是在言素身上。”

南宫凛将盖子开出了一条缝隙。

“好，我知道了。”

南宫凛朝着言妤笑了笑，眼神稍显落寞，但他很快掩饰过去看向覃肆生。

“舅舅，我先离开了。”

等南宫凛走远，言妤去勾覃肆生的手，脸上带着笑，但说出来的话让人心生寒意。

“老公，如果南宫凛舍不得动手，你就让你的人送她一程。”

当言妤真正想杀一个人的时候，她是不会给对方任何逃脱的机会的。

她就不信，言素有天大的气运能从覃肆生手中逃出来。

“走啦……咱们去璜城。”

参加哥哥的葬礼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