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明溪死死盯住乔天华。

男人的脸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在震惊之余，沈明溪还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丝的恐惧。

是因为她提到了“薛樱”这个名字吗？

沈明溪垂下的手不自觉地轻颤起来。

突然，一只大掌裹住了沈明溪冰凉的手，她抬头，盛南屿靠近了些。

他的掌心温暖有力，他垂目道：“别怕。”

沈明溪深吸了口气，她不怕了，她一点都不怕了。

沈明溪环顾四周，当着众人的面平静继续：“这一切当初调包的我的养母姚淑华已经在申海警局承认，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警察。至于乔知雨到底是谁的儿子，做个亲子鉴定就一目了然了。”

乔知雨往后退了半步，一时间没站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他茫然看向钟琳雪：“妈，这一切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我不可能是被调换的……不会的……”他又看向乔天华，“爸……爸我是小雨啊……”

无论是钟琳雪还是乔天华，谁都没有回头看他。

那对夫妻此刻内心都在翻江倒海，各自谋划。

盛南屿盯住钟琳雪，冷声道：“你说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乔知雪，还说担心乔知雪在她手里，那你有为了救乔知雪做任何事吗？”

钟琳雪噎住。

“你没有。”盛南屿的语气越发冷了，“为什么呢？因为你早就知道乔知雪回不来了。”

钟琳雪终于反应过来：“因为小雪被这个女人杀了！”

盛南屿挑眉：“她是乔知雪的亲妹妹，她为什么要杀乔知雪？”

“因为……因为……”钟琳雪的灵光一闪，“因为她想代替她姐姐成为盛太太，她想霸占你！”

盛南屿冷不丁笑起来：“当年盛家和乔家联姻时，整个申海的人都知道我不想娶乔知雪，不妨告诉你们，婚后我和乔知雪也没有任何男女情愫，我们之间有份协议，协议内容简短来说，就是婚后在外偶尔合体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但私下互不相干，我跟她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乔知雪能霸占我什么？”

钟琳雪终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盛南屿步步紧逼：“你那么笃定真正的乔知雪不可能再回来，还是说，是你杀了她？”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不是你？那是你的侄子钟煜？”

“不是他，那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哦，哪件事？”盛南屿俯身撑在会议桌上，目光如炬盯着快要崩溃的女人。

“够了！”乔天华打断了盛南屿的逼问，他站起来，“今天的会议先暂定！请大家都先回去吧。”

股东们起身离场时纷纷在议论着乔家这出大戏。

盛南屿不甘示弱：“出了人命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报警，算算时间，警察也差不多该到了。”

钟琳雪的脸色大变，她忙拉着乔天华：“老公，他们想污蔑我！我没对小雪做过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乔天华冷冷看她一眼，一把推开她：“如果和你无关，你马上就能回家的。”

钟琳雪失望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嗤的笑了声，乔知雪的事他们做得很干净，况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车祸现场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只要她和钟煜不破口，警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起诉他们。

不过也就是去警局坐一坐而已。

警察们很快来了，他们很快把钟琳雪带走了。

“妈！妈！”乔知雨这才反应过来，“爸？”

沈明溪好笑看着乔知雨：“你现在还觉得他们是你的爸妈吗？”

乔知雨的嘴唇颤抖着，他扭头看向沈明溪：“你这个恶魔！”

沈明溪笑得眼泪快出来了：“你亲妈姚淑华当初为了一己之力用你跟我调换，让我在沈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连大学都没让我上。而你，代替我成为了乔家的少爷，从小住着大房子，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现在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你却说我是个恶魔？”

盛南屿心疼搂住她，轻轻摩挲着她的肩颈安慰：“不必和他废话。”他看向乔天华，“您需要重新做亲子鉴定的话，我们会配合的。”

乔天华似乎还没消化这一切，他看了看沈明溪，终于点了点头。

盛南屿让申易和乔天华的秘书一起当场拿走了两人的头发样本。

沈明溪看着脸色惨白的乔天华，轻轻推开盛南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想不通，明明当初是你要求的做一对龙凤胎，为什么最后会是两个女孩？”

乔天华拧眉朝沈明溪看去。

面前的人含泪笑了笑：“因为妈妈敬畏生命，因为她坚持了自己的初衷，在你之后她重新找过医生，强烈要求把最初培育出来的胚胎植入子宫，那两个孩子就是我和姐姐。只不过当时我被换走后，因为你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妈妈误以为你在她之后又去找过医生，所以她才会那么伤心，以为你还是算计了她。”

乔天华垂下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他看了眼同样脸色惨白的乔知雨，似乎是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帮别人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

沈明溪又往前一步，盯住他道：“妈妈最后的日子，她痛苦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你最庆幸的时候？”

“你说什么！”乔天华的脸色一变，扬手就要打。

盛南屿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沉着声道：“爸还是收收自己的脾气，以后别再让我看到您想着我的面打我太太。”

他推开乔天华。

乔天华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乔知雨冲过去扶住他，他咬牙朝盛南屿道：“如果她不是乔知雪，那她根本就不是你太太！”

沈明溪的内心突然一阵心虚。

盛南屿坚定牵住她的手，冷冷看向乔知雨：“谁也没有规定我丧偶不能再娶，我说她是，她就是我盛南屿的太太。而你，就算再挣扎你也不可能变成乔家的儿子，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