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琦打来的电话，她叫得那么大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夏抓紧手机跑了出去，祈烬紧跟其后。

…

Square酒馆。

一堆人嗨到了十点钟后陆续离去，江凌远叫人送走最后一个女孩子回到包间，拿上东西准备走人时，沙发底下传来了异响。

“?”他转头瞧一眼，什么都没有，回头，手搭上门把手，脚迈出一步。

身后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回江凌远驻足了好一会儿，包间里除了有点乱之外，人都走光了，哪还有声音?

估计是蟑螂跑进来了，他得下去让人好好打扫一下，如是想着，江凌远关了灯。

左脚刚伸出去，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唰”地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猛回头一看，顶着一张鲜血淋漓脸的女鬼正趴在脚边，仰头睁着个大眼睛瞪他。

“艹!”他本能地伸腿踢了一脚，后退到跌倒在地，“妈的，什么玩意儿!”

“啊——好疼!”

女鬼吃痛的声音有些耳熟，江凌远爬起来开灯，“啪——”，灯亮。

他蹲过去把人散乱的头发拨开，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是和女生们玩游戏输后，脸被口红画得乱七八糟的，喝得醉醺醺的孙琦。

“孙琦?!”他把她拉起来，坐到沙发上，“你怎么还没走?”

“好疼!好疼!有人踢了我!”她捂着脑袋哭，意识不是很清醒。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她脑门上还留着他的鞋脚印，江凌远歉疚地抽纸帮忙擦掉。

她两侧颧骨处晕得一圈红红的，眯着个眼睛，眼神聚焦了许久才认出他的模样，“你长得挺好看的，很像我们班的江凌远。”

江凌远本人愉悦地挑眉，“我就是江凌远。”

“你不是!”孙琦一口否认，“江凌远没有你温柔，他总是对我凶巴巴的，让我拿很重的东西，还很小气，连五块都不肯给我!”

她嘴上说的是五，手上却比的是七。

“……”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真的好吗?

“很晚了，你该回家了，姜夏呢?”她跟姜夏一起的，他得把这两个女孩儿都送回去。

“?”孙琦觉着脑袋变大了许多，还晕乎乎的，她抱着头喊他，“你快帮我拿一下!我头好重!”

“拿什么?”

“头!”孙琦不耐烦地哼唧，“我的头!重死了!你帮我拿一下!快点!”

“我——”江凌远无语，“我怎么帮你拿!你那是头，又不是物品!拿不下来!”

“啊!小气鬼!那我自己拿!”孙琦试图用双手把头给揪下来，可无论她怎么抬下巴，扣耳朵，就是搬不走，累得她一头栽进了江凌远怀里。“那你借我靠一下!”

她浑身是酒味，头又硬，头发还炸毛，一下撞进他胸膛，他被搞得措手不及，后仰倒在了沙发上。

“喂!你…”让一个醉鬼占他便宜?想得美!

他推她的肩膀，孙琦抬起懵懵的双眼，把下巴搁在他锁骨下方，头止不住往一边偏，又萌又傻，她说，“嗯?”

江凌远从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一时新奇和心软就改变了主意。

“行吧!醉鬼!”他双手撑在后脑勺下，好以整暇地欣赏她的睡颜，“啧!挺丑!”

大概过了有两分钟，江凌远把她推起来，“孙琦!你还流口水?!”

“靠!”抽纸擦干净，他拉着她的胳膊朝外走，“别睡了!要睡回你自己家睡!”

“我不!”被吵醒的孙琦脾气贼大，力气也贼大，一手就甩开了他，蹦回沙发上，“江凌远还没回来呢!”

“你等他到底干啥?”他不已经在这了吗?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走出这扇门!我不用他送，我自己能回去!我还能走，走直线!我要走给他看!”她就是醉了也没忘记他说的话，还真是让他无可奈何。

“我真的是江凌远!你赶紧下来!”

“你不是!别想骗我!”

“我踏马就是!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回家!”

“我就不!”孙琦说什么也肯下来，把沙发靠背抓得比命还紧。

江凌远只好上手。

那就别怪他动粗了!

掰开了她的手指，她又抓上去，整个人贴在沙发上，怎么扯都不掉，“靠!你是不是粘了502?”

孙琦傻呵呵冲他一笑，“没有。”

“……”

江凌远卷起袖子，势必要将她从这个包间里拖出去。

他好不容易把她从沙发上拖下来，她又钻进了另一个沙发底下。他手脚并用像抓耗子一样把她揪出来，她转身跳上了椅子，宛若一只树袋熊，缠抱着椅背不撒手。

江凌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扒下来，她直接抱住了桌腿，挺尸，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淦!

他抹一把汗，把她连同桌子一点一点拖移，孙琦紧张得摸包掏手机给姜夏打电话。

等姜夏赶来，就是一副江凌远和两个女员工在一起合力将孙琦往外拖的场景。

两个女生没了劲儿，江凌远被她踹了一脚后也生无可恋地坐在了地上，“我求你了!你回家吧!”

姜夏和祈烬:“……”

孙琦一转身，看见了姜夏，高兴地招手，“姜夏!你来了!”

“走吧，孙琦，我们回家了!”姜夏上去轻松地把人架出来。

她一边跟着走，一边四处张望，“唉姜夏，你看到江凌远了吗?”

“他不是在那儿呢吗?”

孙琦一个脚步回踩，绕回江凌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江凌远，原来你在这儿啊!”

“……”

“你看我!我能走回家!”她踉踉跄跄，走得飘忽，还不忘回头高喊，“你看!我能走直线!”

然后被自己的步子绊倒了。

“……”

江凌远和司机把孙琦塞进了车里，姜夏没上车。

“姜夏上车啊!我让司机顺道送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就麻烦你送她回去吧，我家离这不远的!”姜夏婉拒了。

“那哪儿行啊!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多不安全!”

“我不是一个人啊!还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