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实在睡不了就出来了。

“祈烬，你也是因为隔壁情侣恩爱得太用力吵得不能入睡才出来的吗?”

祈烬不自然地轻咳两声，“不是。”

三人一齐朝外走。

祈烬用大衣裹着她，半拖半搂就着她走。

她边走边吐槽，“祈烬，他们好讨厌哦，本来这小旅馆就比不了酒店，隔音不好，房间又挨得近，他们还叫那么大声!我们又不好意思去敲他们房门让他们小声点!”

“虽然吧我也能理解有时候情到上头是会憋不住的，但是也不能这么过分呐!都叫了两个多小时了!他们体力真好!”

“欸祈烬!”她忽然停下，仰着个认真求知的小脸问他，“你们男生的体力都这么好的吗?”

她好几次听到隔壁房的女的说不行了，但男的仍旧没放过她。

祈烬一时语塞，她问的问题向来都这么直白，他又不知道别人的。

他答不上来，姜夏就换一种问法，“那是不是男孩子身高越高，体力越好啊?”

“祈烬，你体力好吗?”

“……”他自己也没实践过…

祈烬尴尬地抬头望星空。

他又不说话，姜夏撇撇嘴，怎么祈烬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她自己看!

自己抓他手左瞧右瞧，还拉他到路灯下举着看得那叫一个仔细。

“祈烬!”她惊喜地出声，“你手指关节真粉哎!”

“?”

“他们说男生手指关节越粉，x欲越强，而且你手指还长，又好看，手背青筋明显，这手一看就很有张力，你肯定体力好!”

“……”祈烬脸又烧起来了，想捂她嘴，她拉着自己手又不松，珍宝似的摸着，小嘴儿还喳喳地讲。

“祈烬，我们以后结婚了能在家就在家，坚决做不随意打扰他人，不扰乱社会秩序的好公民!咱们买房一定要选个隔音效果…”

祈烬一把捂住她的嘴，三两步把她拉进拐角里去了。

推她到墙上，一手护着她脑袋，一手覆在她唇瓣上，眼底炽热情绪流动，耳垂发红，呼吸加速且烫人，明显地隐忍，鲜有的命令式威胁语气。

“再说，哥哥要亲你了。”

姜夏光眨眼睛，没动，祈烬就慢慢移开手，以为她听话了。

手一挪，她马上接着道，“选个隔音效果好的，这样我们想怎么…”

祈烬二话不说，俯身亲上去。

姜夏她，很不乖。

…

江凌远随后追出来时，只看到了孙琦一个人。

“诶?他俩人呢?”

他要朝前走，孙琦拦住他，“别走了，祈烬跟姜夏就在那拐角里头!”

她刚才在后头一字一句听着是真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谁想到好姐妹儿私下和男朋友聊得这么开啊!

“为啥啊?”

“啧!”他是2b吗?说到这份上都听不懂暗示!

“人家在做成年人做的事!你个小屁孩儿别瞎掺和!”

“我说多少遍了!就小你两个月而已!老拿这个挤兑我!”他不听，非得去看看，“我去学习学习!”

“……”

“你神经病啊!”孙琦使劲儿往回拉他，“你又没有女朋友，学了跟谁用啊?”

江凌远就这么顺嘴一答，“跟你用不行啊?”

说完那一秒，孙琦就松手了，江凌远没站稳，飞出去了。

“彭”一声。

姜夏就被祈烬按住脑袋藏在了大衣里。

宁静片刻，两人双双抬头，六目相对。

“……”

…

医院。

秦许梵认床，失眠。

十一点还是睡不着，从陪护的床上爬起来坐张可可病床边上守着人，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可可又醒了。

医生说过，她会一次醒得比一次时间长，直至最后能完全清醒过来。

醒来愣了十几秒，接受了自己活过来的事实后没忍住哭了。

秦许梵哪见过这种场面，以为她哪里疼，要去叫医生，被她指尖勾住了衣角。

一转过头来，她哭得更大声了，嗓子都是涩哑的。

“艹!你别哭啊!这大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他从不会哄人，更不会哄这种小姑娘。

从前看姜夏哭，他也会慌，但没这么慌过，就好像这个女孩儿十分易碎。

他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担心，担心她一哭得用力会如瓷瓶那样碎掉。

他一个活得洗脸都不用毛巾，直接捧水冲脸的粗糙的大男人，给人慌不择乱擦眼泪又怕自己把她脸弄疼，最后竟然用上了纸巾。

他脾气急，此刻也能耐性子用抽纸一点儿一点儿吸掉她脸上的泪。

“成了成了!别哭了啊!你这嗓子都快哭坏了!”她刚醒，嗓子就要被用坏了，秦许梵把人扶起来，抓了桌上的水杯就递给她。

“呐!快喝!一会儿嗓子干裂了想哭都哭不成了!”

张可可抽泣两下，被塞进手心里的一杯水没接住，全洒被褥上了。

秦许梵“啧”了一声，嘴快说了句，“这手不会TM也废了吧?”

也?张可可一听，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动不了，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打击来得太大，她一时消化不了，抖着手捧着脸开始啜泣。

脸上很疼，腿废了，这还不如死了。

“哎你他…”话到一半，秦许梵赶紧闭嘴，抽纸擦干净水渍，重新接杯温水，这回特意跑去值夜班的护士那里要了一根吸管。

端着，喂给她。

她不喝，秦许梵一声厉斥，“张嘴!”

凶惯了，脸色狠得吓人，张可可被吓得一激灵。

她从没见过这么凶的人。

可他又看起来不像坏人，能出现在这里守着自己，想必是妈妈信任的人 。

张可可仅犹豫一瞬，张嘴喝了。

秦许梵脸色才缓和了不少，“早这么乖不就成了，也用不着我吼你!”

他也有几分后悔，看她吓那么一跳，都生怕心脏再出问题。

她一面喝，一面还抬眼时不时偷撇他。

警惕的模样让秦许梵不禁觉得好笑，舌尖抵在腮帮子转，若有所思后才道，“我早年辍学那些时候，跟着他们往山上跑，捉得一只野兔，眼睛红红的就跟你一样!”

“知道后来我把它怎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