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中色之泰媪传
作者:水云笙 | 分类:古言 | 字数:9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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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论逼神的技巧第三式
男人与女人的审美不一样。
白叶衣还以为是他们添油加醋,可当看到那个美人走过来的时候,她感到莫名其妙的熟悉,好像她们上辈子就见过。
“民女萧绡,籍贯东平。”绿色本是清新脱俗,一般是明媚少女所着,可这个女子穿着绿色纱衣,却是别有韵味。她身材高挑丰腴,不看脸就有大美人的底子。
何况她有一双好看的凤眼。
若是一个人能第一眼让你记住,那么后面还会有故事。
“齐鲁大地,孔子之乡。早有所闻,那里的儒学。”白叶衣对孔子有好感,尤其喜欢矜持婉约的女子。
所以,她一眼就中意了这个在儒学发源之地出生的萧绡。
这个东平女子就像她酿的酒一般醇厚香浓,耐人寻味。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身材高挑清雅的道长戴着高高的发冠,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什么也不拿,交叉在胸口,目光正看着前方。
“道长,我感觉被人骗了。请你帮我算算我与他的八字,到底合不合适?”对面坐着个年轻的姑娘,约莫十八九,身材胖硕,脸庞又圆又大,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看着倒还喜人。不过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哭了一夜。
“你把八字放在桌上,贫道来算算你们的姻缘。”道长放下手,神色清淡,等姑娘把两张八字放上来后,她的右手暗自掐算,眉头微跳。
“女子伤官会局,克夫常有。姑娘生于孟秋申月,年柱戊申,日柱己酉,时柱甲戌,地支见申酉戌三会金局,食伤成局,必然克夫,不死即离。”道长淡淡说道,在她身后有股威严的气场,让人不得重视她的话。
“你已经是第十个说我克夫命了,看来我注定要孤独终老。”姑娘伤心难过,可眼里却有不服命的倔强。
“你给我的这个八字,只看命格,先天不慧,虚弱无力,做事缺乏后劲,中看不中用。虽是有点小福,需得身边人的扶持照顾,一辈子专注吃喝,不是大富大贵成器之命。”道长又看了看另一个八字,然后给了个说法,“姑娘心气极高,虚荣心极盛,在感情上压制与掌控另一方。虽说这个人不拘小节,善于交友,却无追逐功名利禄的心志,与世无争。你们一强一弱,可以互助互补,也可以相互背离。”
姑娘急切的问道:“那我们合适吗?”
谁知听到这话,道长反而笑了笑,“合不合适,不单是看八字。姑娘,你确定自己喜欢的是他么?”
“那当然,他很好啊!不发脾气事事都让着我。也有点小才,没上进心不打紧。我也不想他比我厉害。”姑娘说道。
“八字与命理不同,人是有灵性的,有先天天赋,也有后知后觉。世间万物都会变化,人也一样。何必太过于迷信星座血型八字。”这种东西放在狗身上都能中两条。道长都不信命格之说。
“可你说的都很准他就是这样懒散随便的性子。他有很多朋友,会不会养鱼塘?他不说家里事,是不是已经有妻子了?还是他跟人订过婚?”姑娘急切的问道。
“姑娘,贫道只是算卦的,这些你去月老庙问庙祝罢。”打住,再说下去,没完没了。道长抿嘴,百无聊赖又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口。
“这都算不出来?算我看错你了,还是我自己翻书吧。”姑娘一拍桌子,目光里透着火光,把十文钱拍在桌子上就走人。
这时,路边的小乞丐笑嘻嘻的吆喝道:“麻衣神相!吕祖珍藏版,三十文一本咯!”
姑娘听到后,立马招呼小乞丐过来:“我要买一本。”
小乞丐圆溜溜的眼睛滚来滚去,掀起了衣角,一卷青皮书落在手里,书上写着麻衣神相四个字。
“给你钱。”三十文放在了小乞丐的陶碗里。姑娘拿走了书,边走边看起来。
算卦摊上,道长根本不屑去瞄那桌上的十文钱,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你还不如直接说那个人是海王渣男骗子!反正她只想听你骂渣男。”方才卖麻衣神相的小乞丐来到她身边,把头上的瓜皮小帽摘下,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壳。
小乞丐把头发都盘在了脑袋上,黑压压一片,可见这头发若是散落下来,怕是要垂地。这个小乞丐正是四月,而刚才算卦道长就是孟婆。
昨夜之后,孟婆难得对四月正色道:“你就只有这个爱好么?”
看来这几天的纵欲委实让一向清心寡欲的仙承受不住了。
那就玩呗!四月昨晚吃得很饱,餍足的呷呷嘴,然后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们继续玩那个游戏吧!这回你当道长我当乞丐。”
此刻,孟婆对这游戏有些不耐烦了。
“有些人,心里早有答案,想要的只是周围人的应和赞同罢了。我要是你,就会跟那姑娘说她是旺夫命不愁嫁,别人错过她是没那个福气。”小乞丐搭着孟婆的肩,拿陶碗里的钱给她看,自豪道:“我已经有五十文了。”
靠着椅子的孟婆沉默不语,微微掀开眼帘看着过往的路人,眼底有层薄霜,与这尘世有着隔离感。丑态百出的世道让她又生嫌恶,于是又闭上了眼。
第25章 论逼神的技巧第三式
过了会,又来了一对夫妻,怒气冲天的站在算卦摊前,拍案道:“道长,我们要分手!”
木签也抖动了下。孟婆古怪的瞧着这对夫妻,纳罕了会,然后看看自己的招牌。
“二位抽签五文,解签十文,求姻缘双倍,情侣分手半折。”她抬着右手把签筒推过去,淡淡道:“二位先抽个签,测测今日是不是个分手吉日?”
男人立马摇了支签。
“下下签。”孟婆看了看签,摇头,“不吉利。”
女人埋汰了句,“人黑手也黑,看我的。”她用力摇着签筒,谁知道手一滑,签筒的签全部都撒了出去。
正好整以暇等着的孟婆一见这状况,起身挥袖,四散落下的签尽数卷入了她的袖中。
一支签夹在修长的指间,缓缓划过那双冷艳的眉眼。
随后一支中平签出现在桌子上。
“今天不是个吉日,二位还是改天再分手罢。”孟婆把袖子里的签都装入签筒。
“我真是一刻也受不了这个男人了!晚上睡觉不刷牙,早上起床不叠被子,臭袜子塞床底,从来不洗马桶。邋里邋遢,一说他就嫌我烦。这日子过不了了。”女人指着丈夫一直数落不停。
“你还说我呢!每次聚美胭脂上新品就要去抢购,出门化妆要半天,朋友聚会就数落我。每天朋友圈秀车秀房秀宠物,你都要把我臭骂一顿。到底哪里让你不如意了?天天找茬骂我!我也不想过了,耳根子清净。”男人也不耐烦的怼着妻子。
“我没嫌你穷,只是你不讲个人卫生,还不干家务活!你没做好我说你,是为了你好,你看我说别人的丈夫了吗?”女人忿忿不平的骂着。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叫你少看那些流量古偶剧,总拿我跟那些男主比较。是你太挑剔了。”男人也不甘落后指责。
“你看到那些漂亮的女人不也是贼眉鼠眼,看个不停么?天天看那些皇叔,还有种马后宫男频爽文,满脑子都是黄废料!”女人跺脚歇斯底里的骂道。
捂着耳朵,有些不耐烦的孟婆,淡淡说道:“你们那么相互讨厌,那就分手吧。”
这对夫妻吵得正凶一听分手,立马同意,然后一致指着她,“神棍!”
然后,他们就这样一东一西分头而走。
无辜躺枪的孟婆低头看了看桌子,记起来了,这两人没付钱。
“啊!叔叔,我好惨哟!”路边的小乞丐滚到了刚才那个丈夫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爹妈不要我了,可怜我有家回不去,只能乞讨过日子。叔叔,施舍点吧!我还那么小,快要饿死了。”
小乞丐圆圆的脸蛋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巴,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
男人看到她这般可怜,蹲下把她扶起来,“你怎么有家回不去?”
小乞丐抽噎道:“爹娘合离后各自成家了,我成了多余,只能沦落街头。”
假如我的孩子也变成这样,那怎么舍得?男人像被棍子打了一记,急忙往妻子的方向看去,从衣袋里掏出几个碎银子给了小乞丐,然后拔腿去追妻,“老婆!我错了!”
兜着钱的小乞丐双眼亮晶晶,灰扑扑的小脸被泪水冲刷出两道白皙的泪痕。
“诶呀!姐姐,怎么回事?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读道家典籍,掐算阴阳乾坤,怎么这些凡夫俗子都不鸟你?”四月笑嘻嘻的贴到孟婆这里,小手不老实的乱摸。
“忠言逆耳,真话一定不好听,好听的一定是谎言。”孟婆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这游戏过于无聊。
“泄露天机必遭惩罚,所谓算士无一不是命犯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姐姐,你何必为了这些凡夫俗子,消耗道行承受天谴?”四月揉揉孟婆的眉眼,安慰道:“他们都喜欢谎言,不如用谎言来拯救他们。”
被乞丐抱着的道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演技太好,眼泪说来就来。我学不会。”
小乞丐哈哈笑道:“说谎是我的天赋。你只要学会在晚上取悦我就好了。”
什么话都敢说!孟婆闭上眼,遮掩眼底的羞涩。
“道长?”摊位前来了个神秘兮兮的老嬷嬷。
正拿着杯茶喝着的孟婆放下手,问道:“何事?”
老嬷嬷笑道:“道长,我想问你讨个生子之法。”
敢情算命先生还当起了在世送子观音。
“这个不在贫道业务范畴。”孟婆果断拒绝。
“神棍。”老嬷嬷黑着脸,起身走了。
“嘁。”孟婆冷笑。
“生子的偏方,我倒是听一些老专家说起过。”小乞丐又窜出来,截住了老嬷嬷,老三老四道:“听说生吞壁虎可以生子唷!”
老嬷嬷惊讶,“你听谁说的?”
小乞丐嘿嘿笑道:“宫里退休的老御医说的,很多妃嫔都试过。还有那些嫁入商贾的青楼名妓也用过。”
老嬷嬷连连点头,“专家说的,一定有效果。”
随后,一锭银子出现在小乞丐的破碗里。
坐在椅子上的孟婆,看着这一幕,双眼无力的闭上,然后唰的起身,一扫桌子上的招牌,彻底丢了摊子,甩袖走人。
这些神经病没救了。
“等等我嘛!”四月急忙拔腿撵上去,小手抓着孟婆的胳膊。
又是个黄昏天,整座汴京城被染上夕阳余晖,厚重威严的城门缓缓关上后,一辆马车已经驶到了城郊外。
“人都到齐了?”马车里的俊秀少年穿着武打劲装,摩拳擦掌已经跃跃欲试。
“人就在城外的洛宁县。”杜若说道。
“很好,今晚上我要大干一场!”芍药对着空气挥拳,脸上写着狂妄二字。
“你那么肯定他们会追到这里?”杜若平静的问道。
只见芍药狞笑两声,“玩阴的,可不就是我这种没有下限卑鄙无耻的小剑人的专长么?”孟婆的论逼神的技巧第三式无耻口诀: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
下午,一个小混混翻墙到良心甜品铺子的后院,拿着一罐子的泻药要投放到井水里。忽然,脚绊到了一根透明丝线,然后他身边的枇杷树动了动,啪!一个马蜂窝落在他跟前。嗡嗡嗡!一群马蜂立马围着他。
“啊!”小混混惨叫连连,被马蜂蛰晕在了地上。
等到被官差抬到了官府,一顿审问后,自己认罪画押,又被衙役痛打了三十棍子。
最后小混混跑到老大面前血泪哭诉:“老大!她们不是人!都是魔鬼啊!”
混混老大可是瓦市里横行霸道的地头蛇,看小弟被揍任务失败,怒火中烧道:“这两臭娘们那么难对付!老子非要让她们在汴京城待不下去!兄弟们,去砸店!”
就在他们抄家伙来到良心甜品铺子前,就看到一队官差守在门前看哨。一个身材健美,沉稳内敛的女官差走过来,严肃的眼神让彪悍的地头蛇也要堆笑问候:“白,白捕头。你不是今天不值班么?”
打听得倒清楚。白叶衣本来是换班了,可下午被人找到了金兰酒坊,为了平息事端,只能继续加班。
“雷老大,你又想搞事?”白叶衣目光带着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