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河也见到了北韵的母亲，她现在十分的憔悴，可能她比知道北江死讯比自己早。

北韵一看见她的母亲，就像一阵风一样扑倒了她的怀里，还好门卫大爷眼疾手快，赶紧把大门打开了，要不就一把扑进电门上了。

北韵眼睛里流出来的全是泪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同时还撕心裂肺的喊道:“妈，爸爸……爸……”

北韵的母亲眼泪也流出来了泪水，说道:“没事妈妈在呢？妈妈在呢？”

楚山河沉默了一会，说道:“嫂子，我安排一下事情，晚些时候会去的。我知道你们两个的位置很尴尬，我虽然不敢保证你们被北家接受，但一定能送江爷最后一程。”

北韵的母亲强忍着泪水，语气平和的说道:“进不进北家对我来说不重要，主要是能送江哥最后一程，明天江哥就被接回来了，据说后天就要发丧。我想……”

楚山河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不对啊！本来我还要去接江爷，没想到北家去了，这没问题。但是江爷怎么会这么快发丧，这不合道理。”

北韵的母亲摸了摸北韵的头，悲伤中夹杂着冷笑，说道:“可能他们认为江哥，丢人吧！毕竟江哥这一辈子，没干过一件让他们舒心的事。

江哥本来是叫北远江的，就是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才改名叫北江。而且韵儿，也……”

楚山河说道:“都是常态，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更何况我们连胳膊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个稻草，一个时代不需要良知，才是错误。”

北韵的母亲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希望你……”

北韵哭着说道:“难不成你也要离开我，我不想要你离开我，我……”

北韵的母亲说道:“你要想啊！我的好姑娘，妈妈有一天也会离开你的，以后你总会和你爱的生活一辈子的，而我终归是你生活里的过客。”

楚山河说道:“嫂子，您也别这么说，没有谁是谁生活的过客，我们所有人的相识都是命运的安排，真到了那一天，我保证我死了都不会让北韵受伤。”

北韵的母亲说道:“谢谢您，我……”

北韵的母亲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被楚山河打断了，说道:“嫂子，您对我不用说‘您’这个字，我受不起，如果不是江爷，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您先带着北韵回去，这是假条。”

说完楚山河用灵气，凭空的让假条票到了北韵母亲的手上，然后北韵母亲也拉着北韵一同开车走了。

楚山河回头对她们几个人，自嘲的语气中又夹杂着悲伤，说道:“别看了，该回去上自习了，晚上老师还有课，真不知道怎么上下去。那两个小家伙去上吧！

有的时候想想自己也是懒，一有什么事就麻烦我这两个小家伙，以前跟着我打地狱里那群畜牲，现跟着我有当老师讲课。真是什么福没享到，还什么苦都吃了，却这不是造孽吗？”

那几小只没走，反而在这里听着楚山河的自嘲，这让楚山河有点不高兴，说道:“你们还不回去上课，在这儿站着看戏呢？老师要生气了？”

听完这句话，那几个孩子除了常雯萱都往回走了，而常雯萱一直在盯着北韵离开的方向，眼神里仿佛有着羡慕，又有着同情，很是复杂。

楚山河也发现了这一点，走过去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别看了，该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师说，老师能……”

常雯萱稍微惊了一下，打断了楚山河的话，说道:“没什么事，楚老师。我……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说完常雯萱就跑了回去，很快的追上了她们几个，看到这里楚山河叹了一口气，说道:“别着急慢点跑。”

看着她们都走了，楚山河在这里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向教师宿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低声说着，说道:“故人不可见，汉水日东流。借问襄阳老，江山空蔡州。”（选自唐·王维《哭孟浩然》）

楚山河转头有吟唱了一首古诗，言语间依旧充满着悲伤与无奈，声音也依旧低沉痛苦，说道:“

成纪星郎字义山，适归高壤抱长叹。

词林枝叶三春尽，学海波澜一夜干。

风雨已吹灯烛灭，姓名长在齿牙寒。

只应物外攀琪树，便着霓裳上绛坛。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

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

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选自唐·崔珏《哭李商隐》）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半夜十点多，司空云轻轻的打开了楚山河的房门，没有开灯，但还是能依稀的看见看，楚山河一个人孤独的坐在沙发上，好像看着什么。

司空云打开了灯，彻底看清了。楚山河面前有着一杯酒，而楚山河自己也是死死地盯着，面前根本没有打开的电视。

司空云说道:“老楚，你怎么了？别吓我，好吗？”

楚山河用着平静到几乎机械的声音，说道:“也什么没事，就是江爷的死讯传来了，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司空云看着桌子上的酒，说道:“你很难受，我这不桌子上有酒吗？正宗的滨恒的老白干儿，也勉强算的上不错的酒了。

要不我陪你喝点缓缓忧愁，酒这个玩意是缓解忧愁最好的东西。我跟你说，我的酒量可是相当不错的，很多男的都喝不过我。”

楚山河依旧机械的回答道:“不用了，我从来不喝酒。”

司空云坐到了楚山河的旁边，撇了他一眼，拿起了来了那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你不喝酒？没几个男人不喝酒，尤其像这种你还在青春青年啊！”

楚山河向后一到，手正放好在了司空云的肩膀上，说道:“青春？华夏的底层人哪里有青春？倒是有很多人死在了青春里，尤其是滨恒这个地方。

而我的青春是杀戮与疯狂，所以我不喝酒，因为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如果我沉沦在了虚妄之中，这个世界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