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好说歹说，才让老人家抱着小孙女坐在刘衍位子上。

一番交谈，刘衍得知老人家姓张，孙女叫秦妮。

她们都是来自桐陵县，距离此处一百三十多公里的地方。

“张奶奶，这么远，你们怎么过来的?”刘衍在旁扶住靠垫，好奇问道。

老人抚摸着孙女的头，平静道，“现在那种发病疯子太多，为了躲它们，我带着妮妮一路走山路，花了半个月过来的。”

“张奶奶，辛苦你们了！”

“不累，不打紧！”张奶奶摆摆手示意无大碍，可二人身上风尘仆仆、倦怠疲惫的气质骗不了人。

刘衍内心微微叹气，想必这对奶孙过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对了奶奶，咋没看见妮妮的父母?”

“娃儿的爹娘是县里警员，四个月前那个什么题病毒刚爆时就被局里调去保护民众了，然后一去不复返，电话联系不上，再没有回来。”

“后来我和妮妮呆的受不了，家里存粮要没得，听到广播通告就过来这里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刘衍连声点头。

“对了，张奶奶！你们一路过来饭吃了没有?”

刘衍话锋一转，继续问道！

老人平静回道，“我们吃过了，刚才吃过！”

“奶奶，你骗人，我们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怀中是小丫头侧头斜视，揭穿了奶奶的谎话。

你这妮子，老人没有生气，而是抬手捋捋小女孩发丝。

“妮妮再坚持会，到了基地，军人叔叔就会给我们粮食了，乖，再忍忍！”

“可是我饿嘛！”女孩落寞地低下头，把手指放入嘴中吮吸。

“当当、当～，”意姿很合时宜的出现在小女孩身旁，手中举着盼盼小面包在她脸前晃悠。

饿，小妮妮瞬间被这小面包勾去了魂，嘴角涎水无意识的流出，两颗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瞳随着食物摇摆而转悠。

她刚想伸手去拿，手就被老人拍落了。

“妮妮，不可以拿人家食物。”张奶奶难得严肃起来。

“呜，”女孩不敢回身看奶奶，没有反驳，委屈巴巴的捂着手，水汪汪的大眼睛泪花闪烁。

刘衍抱着八宝粥与牛奶从过道适时走出。

“张奶奶，小孩子饿着可不行，不要责怪她了。”

“来，我们这还存有一些食物，你们吃点吧。”

刚才谈话交流，刘衍窥见两人脸颊干枯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特意回头拿的。

“使不得，使不得！”张奶奶见状赶忙摆手推辞，“小刘同志你能载我们奶孙一程已经很知足了，再吃你们东西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这样的世道，粮食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这还有存粮。”

说完，张奶奶解开自己深蓝色的褂子，从里面掏出一块手帕，层层解开后，是一小块干硬的馒头。

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老人轻语，“妮妮，吃吧！”

“奶奶，我知道了！”女孩接过馒头，嘴咬下去却硬的无法咀嚼。

瞅见这不知放了几天的馒头，都有些发黑了，刘衍的行动语气开始强硬。

“张奶奶，馒头放久了对小孩身体不好，来吃我这个。”

“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啊！”

不待老人拒绝，刘衍拉开八宝粥递给老人，意姿一旁撕开面包送入女孩口中。

两人强塞下，才使这对奶孙吃上了正常的食物。

“妮妮，快谢谢哥哥姐姐。”

谢谢，谢谢.....，两人站起不断对刘衍、意姿鞠躬道谢，就差跪下了，千恩万谢才接受了这些食物。

“咳、咳，”小女孩两口一个小面包，把自己的腮帮子鼓得向仓鼠，果不其然，呛到了。

“慢点吃，慢点吃，”意姿把她抱起到后位，拍打后背缓气。

张奶奶吃着吃着，眼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

“娃娃跟着我，吃苦，吃苦喽！老了，不中用塞！”

刘衍听老人说话都能体会其中的辛酸，一百多里的路，一老一小四个月的生存，真心不易。

“放心，张奶奶，一切都过去了，等到了基地市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起身上前揉了揉妮妮的小脑壳，得到了小孩子的回馈，一个爱的拥抱。

懂礼貌的人类幼崽格外可爱。

她如一个精灵般活泼可爱，充满生机，在意姿怀中不安定的跳动，不时发出童声稚语，就像一个开心果逗笑众人。

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没有人抵挡的住她活力朝气。

孩子，就是未来的希望。

刘衍忽然觉得这次的帮助值得了！

“咔吱～，”大巴车骤然停止。刘衍身形一顿，差点摔过道上。

怎么回事?刘衍稳住身子，与众人一齐看向车头。

“前面有人拦车！”王鹏话语响起。

“你们待着，我过去看看！”叫住想起身的周霄、张猛，刘衍独自上前查看，意姿出于好奇也跟着过来。

推开车头侧玻璃门，刘衍探出头去。前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女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就像街头的讨饭的乞丐一般。

一旁的男人也不好过，走路一瘸一拐，两只裤脚一长一短，短的一只露出清晰的假肢。

“你们干什么的，拦车想干嘛?”

“大兄弟，”中年女子跑上前，仰头对视刘衍。

“我们夫妻过来逃难走不动了，可以行行好载我们一程吗？”边说，女子边合掌作参拜手势。

若是一般人见到他们这么惨，都会立即开车门载这夫妻一程。

但刘衍却没放他们上来！

“你们怎么过来的，哪个省的人?”

中年女人放声道，“我们是辽东人，来临安做农民工，后来病毒爆发，一路乞讨流浪才来到这里的”

“......”

又问了几句，让刘衍确认了心中的疑惑！

一旁的意姿听过二人悲惨遭遇，立即转身想去找王鹏开车门。

刚离开却被刘衍拉住了手腕。

“我们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怎么了?”对上意姿疑惑的神色，刘衍拉着她退后诉说。

“意姿，你没发觉他们不对劲吗？”

“怎么了，哪里不对！”

迎上女孩困惑不解的目光，刘衍只得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