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满满在家里等到巳时（九点左右），高柔娘总算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方如玉。

看着两个人大包小包的往宋家送，眼皮直抽抽。

不过也没时间责问高柔娘了，得赶紧去镇上拿肉买菜。

“等回来再收拾你！”

高柔娘听着这怒气冲冲的一句话，有些懵，问着长冬：“我惹你嫂子了？”

长冬点着脑袋，“是啊。”

高柔娘一脸不解，“我刚才才和她碰面，怎么就惹着她了？”

方如玉咳了声：“满满姐早上应该要用驴车去镇上买肉买菜。”

“啊——”高柔娘有些愧疚，转而又觉得不对，转头看向方如玉，怒气冲冲的，“我和满满一样大，你叫她姐不叫我！”

方如玉拎着包裹往偏房走，问着过来的长秋：“长秋，柔娘说她房间旁边空着，麻烦你带我去一下。”

宋长秋稀里糊涂带着方如玉去了柔娘旁边的房间，还贴心地给他把门打开了。

方如玉：“多谢。”

看着他在铺床，宋长秋张大嘴，“方、方公子，你也要住在我家吗？”

“叨扰了，”方如玉正正经经朝她行了个书生礼，道，“我和你年纪差不多，你和满满姐一样叫我如玉吧。”

宋长冬跑了过来，“那我可以叫你如玉哥哥吗？”

方如玉眉眼舒展露出笑来，“自是可以。”

宋长冬当即脆生生喊了一声如玉哥哥。

宋长秋脸一板：“练好一页字了？”

宋长冬小脸一垮，规规矩矩回去练字了。

高柔娘看着大发姐姐神威的宋长秋一脸艳羡，她也好想有个弟弟可以吼啊！

高柔娘盯着方如玉，学着宋长秋脸一板：“叫姐姐！”

方如玉脸上笑意不减，摇了摇头，继续整理床铺去了。

“唉你什么意思啊！”

戚满满回来的时候，高柔娘还跟在方如玉屁股后面，一声一声喊着他叫姐姐。

戚满满：……

柔娘是女侠不错，却是个幼稚的女侠。

“你们俩，都给我过来帮忙！”

戚满满指了指方如玉，又指了指高柔娘。

高柔娘知道今早上自己耽搁了戚满满的事，心里愧疚着，听戚满满一喊急忙回应，还把愣神的方如玉拉了过去。

戚满满叫他们也不是真要让他们帮忙做啥，只是不想他们在宋家院里闹腾。

把人喊过来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干的，干脆让两个人烧火了，让沈小梅李香芹两人洗手揉面。

昨天的油渣饼做工的人都很喜欢，两大盆都给吃完了，饼子又顶饿，戚满满今天也打算做饼子，买了三十来个猪蹄准备做黄豆焖猪蹄的时候贴锅边馍馍。

今儿炖汤是来不及了，让妇人们弄了两个大冬瓜切片，待会做个冬瓜肉片汤。

沈小梅和李香芹都认得方如玉，知道他是镇长的公子，看戚满满安排方如玉烧火都被吓到了。

“满满，怎么能让方公子和柔娘烧火，这火熏火燎的，还是我们烧吧。”

“就让他们烧，”戚满满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要吃饭咋能嫌弃烧火呢？”

方如玉看着简陋的灶台神色一顿。

他学的是“君子远庖厨”，可他觉得戚满满说得对。

人要吃饭，就不能嫌弃灶房。

“婶子，让我来吧。”

高柔娘早坐在了凳子上，“放心吧香芹婶子，我会烧火的！”

看着方如玉也坐了下来，高柔娘笑了一下，“你居然愿意烧火？那我收回一半话吧，你不是死古板，你只是古板。”

方如玉哭笑不得。

他不会烧火，好在烧火不算难，有高柔娘在一边教着很快就学会了，火光映着他白净的脸蛋，暖烘烘的。

方如玉抬头看着灶房里忙忙碌碌的一群人，脸上露出笑来，原来端上桌的佳肴要经历这么多呢。

书上从来没有讲过这些。

妇人们剁好猪蹄后，戚满满赶紧焯水、炒料把猪蹄炖上，盖上锅盖后还用干净的纱布把锅盖边缘围了一圈。

“满满，用布做什么？”高柔娘看不懂，方如玉也一脸好奇。

戚满满一边挖面粉一边回答她：“今天时间不够，这样可以让猪蹄快点焖熟焖软。”

高柔娘似懂非懂，但觉得很厉害。

“满满可会做菜了，啥都知道，啥都会。”高柔娘看着方如玉一脸的与有荣焉。

方如玉点头，认可了她这话，他盯着锅，很是好奇这样是不是真的能让猪蹄焖软。

差不多的时候，戚满满先拿筷子戳了块猪蹄，一戳就透，猪蹄已经软烂了。

戚满满笑了笑，赶紧把饼子铺了两锅，盖上锅盖后还是用布围了一圈。

要做好几锅饼子呢，这样饼子熟得快。

最后一锅饼子贴上后，戚满满让高柔娘又烧了一口锅，把冬瓜肉片汤煮了。

全部弄好后，让妇人们送过去，带着高柔娘方如玉回宋家吃饭。

走的时候看何安玉拘谨地坐在小板凳上，想了想把她也带去了宋家，宋家有两个孩子，可以一起玩玩。

陈寡妇原本不想麻烦宋家人，听戚满满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了。

吃完饭后，戚满满才问了方如玉的事。

“我觉得你和长冬说的话很对，书生也要强身健体，你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连我都打不过，”高柔娘拍了拍方如玉的肩膀，“我让他来跟着长春大哥学武，方叔他们都答应了！”

戚满满看了方如玉一眼，那身板说弱不禁风有些过，但确实不强壮就是了。

戚满满试探问着：“长春很厉害？”

她好像只在沈雄家看到宋长春出了手，沈雄娘飞出去的时间就知道长春肯定是高手，但有多“高”就不清楚了。

“厉害！”高柔娘摩拳擦掌，“就他扎马步那架子绝对是个高手，我很想和他过过招。”

戚满满眼睛都亮了，女侠认证的厉害呢，她心里有了个想法。

“长春答应这事了吗？”戚满满问道。

“答应了啊，”高柔娘笑道，“他要没答应我干嘛带人来。”

戚满满有些可惜这个机会，不过也没什么，趁这个机会也可以观察观察长春喜不喜欢。

方如玉适时给了戚满满一张百两银的银票，“这是我学艺钱还有伙食费，中午饭我在私塾吃，早晚饭就要麻烦满满姐了。”

戚满满把银票推回去，“说什么呢，你要给钱还是回去吧。”

方如玉：……

他第一次碰着一句话就要赶人的。

高柔娘哈哈大笑：“我就说满满不会收钱的吧！快拿回去，你感谢满满不如每天带长冬看书。”

方如玉最终把钱收了回去。

三人正说着话，宋家院门外有人喊道。

“满满姑娘，我们来给你送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