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疯批夫君,我苦心竭力
作者:介山灵 | 分类:古言 | 字数: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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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试探
刘琮从未幻想过皇帝对他有什么舐犊之情,他从记事起便已经明白,父皇不会在自己身上额外投注一点目光。
至于其中的缘由,刘琮想不明白也懒得再想。
生于皇家原本就不该奢求太多真情。
只是如今他心中对皇帝最后的一点敬爱之情也随着这封调任的圣旨烟消云散了。
原来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非但不能向他的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反而是僭越和威胁。
那个人对自己的赞赏和褒奖从来都不是出于真心,只怕远坐皇宫中,听见有战报传来,心底盼望的是他战败身死的消息。
“刘琮,接旨啊。”
奉命前来传旨的男人一脸幸灾乐祸,俯视着跪在几步之外的刘琮,几乎要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你说说你,多少年前本王就告诫过,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圣宠也好,权势也罢,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王昭萱早知会有这一出,但万万没想到皇帝任命前来接任雍州刺史位置的人会是刘纪。
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当众对刘琮冷嘲热讽。
这几年的殚精竭虑、四处征伐,最后却要由一个从来不曾为雍州出力的纨绔坐享其成。
身侧的人动了动,王昭萱还不及多想,伸手便拉住了刘琮的手掌。
男人与她交换一个眼神,王昭萱若有所悟地松开,紧跟着他起身。
“你的差事办完了,趁本王动手之前滚出去。”
刘琮径直从刘纪的手里夺过圣旨,倨傲地用下巴向他指明大门的方向。
如果真听他哥的话乖乖离开,那面前这个也就不是那个寻事生非的刘纪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这就是武陵王府的待客之道?皇嫂与本王的王妃常有书信往来,原本还以为你们会留本王吃顿饭呢。”
他吊着嘴角凑近刘琮,瞥了一眼明黄色的圣旨,扬声说:
“莫非是对父皇的诏令有什么不满?唉,刘琮,这就是你的命。”
“以后这府邸也会一并交与本王,看上去还成,只用换换牌匾就能住了。”
他怡然自得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悄悄去瞅刘琮的脸色。
王昭萱还从来没有见过能把“小人得势”四个字诠释得这么生动的人。
据姚淑媛和刘琮的描述来看,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十分恶劣。
皇帝要他来接任刘琮的位置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王昭萱不得而知,但刘琮的意思很明显:
这人就是来找抽的。
明知刘琮性情冲动暴虐,还让与他不和的刘纪亲自来传这封明摆着是贬谪的圣旨,要是他们真让这事儿风平浪静就过去了,皇帝恐怕更加不放心。
眼前这傻子其实也在他老父亲的算计之内呢,可惜他半点没察觉,依旧沉浸在羞辱刘琮的快感之中。
“临川王未免也太过心急了些,圣旨上说的是等年后再由你接任刺史之位,距今还有整整两个月呢。”
要展现愤怒不满可比勉力维持体面要容易得多,毕竟任何人面对皇帝这出过河拆桥都很难不心生埋怨。
王昭萱也不例外,哪怕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事儿,但她还是被狠狠恶心到了。
“三嫂,本王一路风餐露宿,不过想讨杯茶喝罢了,你不必这么生气吧?”
刘纪朝王昭萱靠近几步,摸着下巴建议道:
“要是实在不舍得这座府邸,也可留下同住,抛开刘琮这层关系,你也是本王的表姐,临川王府里匀间客房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没等听见王昭萱的回应,他只觉脖子一紧,被人扯住后领大力扔开一丈远。
刘纪毫无防备,踉跄几步靠着亲卫眼疾手快的搀扶才没有跌坐在地。
“再说一遍,快滚。”
低沉的声音昭告着它的主人即将告罄的耐心,刘纪心里暗喜。
还当这头犟驴变聪明了呢,原来还是一样不长脑子。
他低头将身上的官服整理一番,昂首看向刘琮,大义凛然地开口道:
“本王奉命传旨,你如此无礼,难道是对父皇有何不满?”
“刘琮,不就是在雍州呆了几年跟着混了点军功,被不明真相的百姓吹捧了几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这里的土皇帝啊?小贱种长大了也还是贱种。”
“临川王慎言。”
王昭萱垮下了脸,土皇帝这样的字眼是能从他一个亲王的嘴里说出来的吗?更别提他还当着众人的面侮辱他的亲哥哥。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蠢。”
刘琮的拳头已经等了很久了,在他这一句之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手。
他打得痛快,刘纪挨得也顺心,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离开武陵王府之后,衣服都来不及换,立刻写信给皇帝告状。
半月之后也只是得了句安慰便再无下文。
对这个结果最为满意的是安坐东宫的刘煊,他正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东阳公主一同听戏,得知消息之后终于放下了半颗心。
“看来的确是孤多心了,老三这样的莽夫实在称不上是威胁。”
东阳公主对自己的三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隐约记得他小时候读书很用功,封王之后娶了王家的女儿,别的就想不起来了。
与刘煊的敏感不同,她从不觉得太子的地位会被任何人动摇。
“父皇对你有求必应,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安心做父皇的好儿子,是你的没人能抢走。”
“皇姐。”刘煊扬声打断了她,“母后从前也是这样做的,可她的东西还有哪一样没有被李氏抢走!”
“闭嘴!”
东阳公主低斥一声,凌厉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宫女内侍们识趣地离开,留下他们姐弟二人独处。
“我说过多少次,不许你沉溺于往事。母后在病榻上说的话,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她和刘煊一样痛恨李贵妃,但她绝不能接受刘煊因为这件事和皇帝之间产生隔阂。
那个骄傲恣意的少年已经变了太多,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里扎根,生长的同时也会将他自己的血肉蚕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