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中说：“大娘您不知道，还是大哥厉害。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有人熊我哥，只有大哥熊他。”

大娘说：“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大哥有那本事啊？”

培元说：“大哥熊兄弟不很正常吗？”

小义说：“我哥熊三哥，说他是胆小鬼。”

大娘问为啥啊？

至中说：“他不敢逃学。”

小义说：“那时候我哥他们逃学出去玩，我和至中要跟着，他不带我们，三哥不去他却非得叫上他，还老是喊他胆小鬼。”

王忠说：“这俩小子是揭我的短儿啊。”

李玲问至中：“你在北京怎么知道这些事啊？”

小义说：“他五年级才走的，我们都是东关小学的。”

李玲问培元：“你跟大哥一块逃学了吗？”

培元说：“为了不当胆小鬼也得去啊？”

王忠说：“你才逃了几次学啊？”

李玲问：“老师不管吗？不跟家长说吗？”

大爷说：“怎么不管啊，我就经常挨老师数落。”

培元说：“老师只是找我谈话，也没跟家里说。”

王忠说：“那时学校什么好事都给培元，夸还夸不够呢，哪能跟家长告状啊，再说，培元逃学也不影响回回考第一。老师好几次让他跳级呢，是爷爷不同意。其实那些课本，培元一看就会，根本不用上课。”

李玲问：“你们逃学去干什么呢？”

王忠说：“事多了，游泳，捉螃蟹，钓青蛙，逮蛐蛐。”

小义说：“还偷葡萄，被苗圃的狗追的鞋都掉啦，后来看葡萄的认识我们了，让我们进去玩，等葡萄熟了还让我们进去吃，我们也不偷了，还禁止别的孩子偷，有时还帮他们拔草。”

李玲问：“培元也跑掉鞋了吗？”

小义说：“这种事三哥怎么能参加啊。老大说过，三哥将来是干大事的，脏活烂事不能让他粘手。”

玉山端上一个菜，大家又喝一杯酒。

小义问：“至中这回住几天啊？”

至中说：“没准，我妈今天回来，看她住几天吧。”

玉山说：“那我赶紧把羊肉炖上吧，原来想晚上炖，明天送去呢。”

大娘说：“来得及吗？明天吃也一样。”

玉山说：“来得及，这还不到一点，你们喝，我就不陪了。”

培元说：“辛苦了玉山哥。”

小义连蒙带骗的敬了李玲好几杯酒。

培元说，下午大爷还要上班，大娘也该歇会儿，咱们走吧。

三个人回到家，奶奶说：“你们不回来吃饭，我都白忙活了。”

李玲说：“我在人家家里紧张的不得了，还得撑着，怕给培元丢人。”

至中说：“李玲姐端庄大方，你没看到大家羡慕的表情吗？”

李玲问：“羡慕什么啊？”

至中说：“羡慕我哥啊。”

李玲说：“我真的觉得今天去人家里吃饭不妥。培元事前不说，直接让至中去叫我，让我有点两难了。”

奶奶说：“培元这事考虑不周，你和至中到那儿跟自己家一样，李玲第一次见面就在人家家里吃饭，能不别扭吗？”

培元说：“是我大意了，以后注意。”

李玲说：“去看看你栽的葡萄怎么样,你好好浇水，施肥，明年就能结果的。”

奶奶说：“葡萄不是好几年才能结果吗？”

李玲说：“现在是新技术，省葡萄研究所育的苗，当年就结果。”

培元说：“这个归你管了，你要负责明年大家吃上葡萄。”

李玲说：“明年吃上葡萄没问题，只是头一年挂果少，第二年就多了，明年咱也育点苗，送给邻居，省的四邻的孩子像你小时候一样。”

奶奶说：“他小时候怎么了？”

李玲说：“小义说，他们小时候去苗圃偷葡萄吃。”

奶奶说：“还有这事？”

培元说：“她是故意张冠李戴，那是老大他们干的事。至中去过吗？”

至中说：“没偷过，去吃过一次。”

李玲说：“真羡慕你们，好幸福的童年。”

至中说：“你的童年不幸福吗？”

李玲说：“也幸福，我跟你一样，也是跟外公外婆长大的，可是只长到七岁，就被父亲接来 ，从此就开始了寄宿生活。这两天我看到至中，觉得我做的很不好，应该去看看外公外婆。”

奶奶说：“你和至中不一样，离开的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又离得远。有机会回去看看吧。”

大头和张斌来了，大头满脸是汗，东张西望的问爷爷呢？

屋里传出爷爷的声音：“你是找爷爷的茶壶吧？我刚睡醒，还没沏茶呢，自己动手吧。”

李玲说：“我来吧。”

张斌说：“事办的差不多了，后天下午去机床厂集合，我们今天挨个通知的。”

大头说：“那几个人听说能参加明星赛，都高兴的不得了，对我们热情的很。”

张斌说：“还有两人没通知，大刘哥说让你定，这两个人从学生里选。”

培元说：“你们俩定，我只提一点，格局大一点，从别的学校选吧。你们等着喝茶，我得去车站接我姑了。”

大头说：“姑姑今天回来啊，还用我去吗？”

至中说：“我妈一个人来，我跟我哥去就行。”

大头说：“那你们去吧，我渴坏了，得喝点茶再走。”

大头他们走了，李玲把茶杯都刷了一遍，还是有点手足无措，好像有点事做才轻松些，就问奶奶有什么该准备的。

爷爷说：“你奶奶早准备好了，她最拿手的就是拌凉菜，既省事，又省火。”

李玲说：“凉拌菜好啊，营养成分流失的少，又清凉可口。”

奶奶说：“家慧也是这么说的。”

爷爷说：“她会炒菜吗？”

门外有人说：“亲闺女还没到家呢，就嫌弃我这干闺女了。”

爷爷说：“还没到点你怎么就下班了？”

家慧说：“帮我娘拌凉菜啊。”

说的大家都笑了，李玲端过一杯茶放在江院长面前说：“江院长请喝茶。”

家慧说：“这儿没有什么江院长。”

奶奶说：“叫姑姑。”

李玲有点腼腆的喊了声姑姑。

听得院子里自行车响，几个人都走出门外，只看到培元和至中，奶奶正想问，就听到咔嚓声响，姑姑脖子上挂着相机进来了。也不答话，对着众人和院子各个角度，又是一通乱拍。然后把相机递给至中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