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了，奶奶问李玲想吃什么？李玲说：“这么多熟食，打个汤就行了吧？”

家慧说：“你的心肝宝贝回来了，总得喝点酒吧？”

奶奶说：“你想喝酒就直说，不用拿别人说事。”

饭菜摆上了，李玲给爷爷奶奶和姑姑倒上酒，妈妈说不喝酒。

家慧说：“我先宣布奶奶的决定，从现在起，李玲要半个月做一次检查，一个月后，要一周做一次检查，就住在家里吧。”

奶奶说：“你不是说医学上是这样规定的吗？”

家慧说：“是啊，但也可以根据个人的情况灵活掌握。您的决定还要灵活灵活吗？”

奶奶说：”就这样吧。”

家慧说：“好，就这么定了，为我们家的新生命即将来临干杯。”

李玲说：“培元让我问问妈妈和姑姑，喜欢睡炕吗？”

姑姑说：“冬天还是睡炕好，而且满屋都暖和。”

妈妈说：“城里不像农村有柴火烧，供应的那点煤也不够啊？”

李玲说：“我明白了，培元说了，只要妈妈和姑姑愿意，咱每个屋都盘上火炕。”

奶奶说：“那就叫培义先给你们那屋盘上吧。”

李玲说：“不用麻烦培义哥了，我们公社建筑队有在市里干活的，让他们来干就行，奶奶你什么都不用管。他们有两个东北回来的，盘火炕很有经验，连爷爷奶奶那屋的炕也让他看看，不行就盘新的。”

妈妈说：“你们那屋挨着厨房，盘上就行了，我那屋烧炕得在屋里，别再中了煤毒。”

李玲说：“要不在南屋盘个大炕，在耳屋里烧炉子。”

姑姑说：“行，就是都回来了也冻不着，人家东北不都一家人挤一个炕上吗？”

奶奶还想说什么，李玲说：“奶奶你放心，这一类的事我们都会付钱的，只是让熟人干咱放心。”

爷爷说：“老太婆，你就别操心了，他们要是连这点事都安排不好，他那一大摊子还有法干吗？”

奶奶说：“行，以后什么事都听培元和李玲的。”

妈妈说：“今天你们章老师来要租房子，不知道她什么要求，你问问她吧。”

奶奶说：“她让我替她做主呢。”

妈妈说：“比咱家离学校近的房子不少，她找到咱家来，还带着她妈妈和女儿一块儿来，是什么意思呢？”

爷爷说：“英秀这一说就明白了，她是想住咱们家，怕咱不方便，就没直接说，带她妈和女儿来，是让房东看看房客是什么样的。”

李玲说：“章老师很谨慎的，陌生人家里她不大可能去住，她可能觉得我们几个不在家，家里有闲房吧。”

爷爷说：“我看除了林家可以考虑外，其他人家就算了。”

李玲说：“她要直接说想住咱家呢？”

爷爷说：“这得问你奶奶。”

奶奶说：“我倒挺喜欢这个章老师，只是我想着以后要是李玲跟孩子在家住，外公外婆恐怕也在柳林不安心吧？也得考虑他们的住处。”

李玲说：“这个事奶奶倒不用费心，培元说我要回来，也得在安平弄个办事处什么的，连吃加住，还有工作都一块儿解决。外公说他想买一处离咱家近的房子，自己住着踏实，以后就留给我们。”

爷爷说：“这个想法不错，有合适的房子就以你的名字买下来，爷爷给你出钱。”

奶奶说：“咱东邻的房子就闲了三四年了，两个闺女都不在安平，房子都破的不能住人了。”

李玲说：“她们卖吗？”

爷爷说：“都传着房子一律要归公，现在也不好卖。”

李玲说：“太好了，房子破价格就得低，咱反正得重新翻修，主要是和咱家离得近，。爷爷奶奶如果觉着行，咱就买下吧。”

爷爷说：“行，这样你外公外婆就能安心了。”

奶奶说：“那章老师的事就先问问林家，不行就叫她们住南屋。”

王义提来两条大鲤鱼放到水缸里，扭头就走。

奶奶说：“你得半年多没来了吧？一天到晚的忙什么？”

姑姑说：“小义现在既要忙工作，也得谈对象吧？”

奶奶说：“小义有对象了？哪天领来让奶奶看看。”

小义说：“还没有呢。”

爷爷说：“真没有吗？”

小义愣了一下说：“真没有。”

小义走了。李玲说：“小义这个事该解决了，我看找个老师也挺好。”

妈妈说：“老师好，连教育后代都不用愁了。”

爷爷说：“说得对，这一点对小义特别重要。”

奶奶说：“那就让月芳在学校里找找。”

第二天去医院检查，李玲要骑自行车去，奶奶坚决不同意，走着去，奶奶说太远。坐公共汽车也不行。

奶奶说：“叫辆三轮车吧。”

李玲说：“也太娇气了吧？”

爷爷说：“你就听奶奶的吧。不然她在家里能放心吗？”

李玲以前只在电影里看到那些阔太太和大小姐坐三轮车，现在自己坐在上面，心里感觉很奇怪。检查倒是很简单，一切正常。李玲随即给培元打了电话，培元说，你就在家安心住几天，我让建筑队的人过去盘火炕，完事你再回来吧。

中秋夜，一家人还是在园子里赏月，奶奶想起那年一家人中秋赏月，喝酒对诗，好不热闹，现在不仅女儿发配到了江西，连孙子和外甥都没回来过节，奶奶不由有些心酸。好在不断有人来，奶奶才又谈笑风生了。李玲说：“奶奶还记得那两只狼狗吗？都下了两窝小狗了，这纯种狗就是聪明，也不吵闹，我看咱们家这么大院子，也养一只吧。”爷爷说：“好，也显得烟火气浓一些。”

奶奶把章萍老师租房的事情跟林家一说，林明轩说：“我一上班，这么大个院子，空荡荡的就文佳妈一个人，我一直想有个人陪伴她呢，这个老师的情况倒挺合适，就让她们来住好了。”

章萍母女和林夫人一见面，彼此都很有好感，林夫人说，你们想住哪间就住哪间好了。

等火炕盘好，李玲已经在家住了五天了，奶奶还要她再住两天。

李玲说：“我还是回去吧，现在正是忙时候，国庆节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