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李玲把至中，余敏，广林，秦梅和罗云都叫到外公屋里，桌子上摆着五个盘子，每个盘子里摆着切好的蛋糕，还写着编号，李玲递给每人一张纸条。

嘎婆说：“你们挨个尝尝，给它们打个分。”

李玲说：“最高五分，最低一分，有具体意见更好，口感，口味和形状都可以提意见。”

广林说：“这五种都挺好吃的，二号和三号更好吃，吃到最后味觉也有点麻木了，还得多吃。”

李玲看了一遍，说：大家的意见还是比较集中的，我会再进一步调试，找到最佳配比。”

培元说：“人家蛋糕都是烤的，咱是蒸的，下一步是蒸还是烤，就由广林考察后决定吧。”

秦梅说：“咱们要生产蛋糕吗？”

培元说：“怎么，不行吗？”

秦梅说：“太行了，你昨天说要让咱们的生活质量不逊色于城里，这就是具体措施，衣食住行都要改善。”

培元说：“咱要生产出物美价廉的糕点，不光自己吃，还要畅销安平，打入省城。”

广林说：我下午就去供销社副食厂，看看他们是怎么烤点心的。”

培元说：“我问问省厅商办工业处的人，了解一下哪里的糕点厂比较好，咱去参观参观。”

下午，培元把东顺喊到办公室，培元沏好了茶，拿出一盘切好的，带编号的蛋糕，请他品尝点评。

东顺挨个尝了一口，连声说好吃。

培元说：“你得点评一下啊。”

东顺说：“这个2号和3号更好，我喝口茶，清清嘴再尝尝。”

培元说：“你看这能值多少钱一斤？”

东顺说：“得跟猪肉差不多吧？看在哪里卖了。在城里准能卖上好价钱，在咱这里就不好说了。”

培元说：“要是六七毛钱一斤你舍得买吗？”

东顺说：“六七毛钱一斤，逢年过节，走亲戚串门什么的还行。哪里有卖的啊？”

培元说：“嘎婆做的，这五种都是鸡蛋糕，只是配料不一样，有贵有贱，最便宜的合到六毛钱一斤。”

东顺说：“你想办蛋糕厂啊？”

培元说：“你觉得怎么样。”

东顺说：“好，乡亲们吃便宜点儿的，贵的卖到城里去，保准能行。”

培元说：“设备投资也就是一两千块钱，只要列入计划，原料都平价供应。效益好的话，再扩大规模，产品不仅要占领安平市场，还得进军省城。”

东顺说：“怎么这么大的事儿，到你这里就变得这么简单了呢？”

培元说：“比我本事大的人多了去了，但不一定琢磨这些事儿，或者没机会做事，就说这鸡蛋糕吧，城里凭票供应，做成什么样都不愁卖，谁还操心怎么做的更好呢？就便宜了咱这样的不安分，又好想好事的人了。我问问省厅的人，让他们给联系一下比较好的食品厂，咱去参观参观，你也出去转转。”

东顺说：“行啊，有你领着，哪里我也敢去。”

培元随即拨通了电话，商业厅办公室的王主任转给了商办工业处的李处长。

李处长：“说咱们省的食品厂大多数都是作坊式的，只有省城的泰康食品厂规模大点，我建议你们去平原食品机械厂看看，他们的产品还是不错的。”

培元说：”好，我们明天就去，麻烦王处长给联系一下好吗？”

王处长说：“好，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们。”

放下电话，培元说：“你明天换身干净衣裳，明天去省城。”

东顺说：“穿什么衣裳也是老农民啊。”

培元说：“你还是挺有官相的，这样吧，你带上布票，去省城买身衣裳，也算是工作服吧。”

培元又拨通了肉联厂的电话，问李主任明天吉普车有没有空。

李主任说：“吉普车随时待命，听你的安排。”

培元说：“还是你统一安排的好，我用车会提前跟你说，明天去省城办事，当天不一定能回来，如果吉普车没别的安排，就让刘鑫跑一趟吧。”

晚饭时，培元说：“我明天去省城食品厂和平原食品机械厂看看，咱们的蛋糕厂就正式启动了，嘎婆是技术顾问，小莲什么时候加入都行。如果发展顺利，也可以在安平建个分厂，李玲要是参与的话，就可以两边住了。”

嘎公说：“行，这个行业设备投资不大，看情况发展吧。小莲说她去供销社副食厂当临时工了，先学点手艺，也许就静下心不来了呢。”

培元说：“我们是真心希望她能来，安排她一个人的工作很简单，关键是，嘎公嘎婆身边多了个说话的人。”

第二天一早，培元，东顺和广林就上路了，快到省城的时候。

培元说：“刘鑫看着点儿，找个大点儿的商场停一下。”

东顺知道什么意思，就说：“咱还是去办事吧？”

培元说：“这就是办事啊。”

几个人进了商场，直奔服装柜台，先选了一身中山装，东顺试好了要脱。

培元说：“穿着吧，这时候不穿什么时候穿啊？”

培元让售货员拿过来一件呢子大衣，东顺不要，说是穿不出去，培元觉得也对，就选了一件半截棉外套，要了一顶呢子帽子。

刘鑫把他推到镜子前说：“东顺叔你照照镜子，起码是个公社干部。”

东顺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有点吃惊，怪不得都说人靠衣装呢。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这都是培元带来的啊。培元又拿来一双皮鞋，东顺说什么也不要，刘鑫说你就剩脚上这双鞋不配套了了。东顺选了一双薄棉鞋，他看到方主任就是穿的这样一双鞋。培元看了也说行，算完账，一共还不到三十块钱。

刘鑫说：“才这么点钱，花的太值了，现在东顺叔起码得是县级干部了。”

东顺说：“我都不会走路了。”

培元说：“你在商场里转一圈就习惯了，我们去车上等你。”

车重新启动，东顺左看右看不到自己的衣裳，就问刘鑫：“我的衣裳呢？”

刘鑫说：“不在你身上穿着呢吗？”东顺说：“我穿这一身回去怎么进村啊？你不会把我的衣裳给扔了吧。”

几个人都笑了，广林说：“都留着呢，放后备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