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被吓得一激灵，才擦干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他现在屁股和大腿后面火辣辣地疼，就怕周清凌一生气，又抽他一顿。

“干啥？打孩子打上瘾了？不许打我孙子！”

何阿珍在郑海开口供出她的前一刻立即上前，一把将郑海揽到自己怀里，意图阻拦周清凌，不让她再继续问下去。

“郑海，你说不说？好好问你，你不说，那就让棍子来问你！”

周清凌哪里不知道何阿珍的打得什么主意，她今天就是把何阿珍的脸皮都揭开，也要让郑海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你要把孩子打死吗？来来来，朝着我来，把我打死算了，死了到一了百了，也好过眼睁睁看着孩子挨打！”

何阿珍现在慌到不行，如果门外没有那些个悄悄看热闹的邻居们，她才不管郑海能说出些什么来。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吧，我今天还非得要问出个底朝天来！你一边去！”

周清凌上前把郑海从何阿珍怀里强行扯出来，举起棍子就要打。

“妈！妈，是奶奶说的，奶奶说你在外面有野男人，不要我了，还拿着我爸的赔偿金贴补野男人！呜呜呜，都是奶奶告诉我的！”

郑海吓得边哭边把何阿珍说过的话全都一股脑抖落出来。

“你这死孩子！你怎么能乱攀咬人呢？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何阿珍看着周清凌看向自己冷冰冰的眼神，头皮有一瞬间的发麻。

“就是你说的！你还说我妈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她想甩开我，好找野男人，就是你说的！”

郑海见何阿珍反驳，急得差点儿原地蹦起来。

“大伯，你都听到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一直往自己儿媳妇身上泼脏水的婆婆，家里也没个主事的男人，我今天必须要一个说法，你要是不管，那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方法来解决！”

周清凌没理会何阿珍和郑海的争执，她深吸一口气，冷声对着门外说道。

原来，就在刚刚，周清凌眼睛余光瞥见郑拐子走了过来，她才非得要郑海说出是谁造的谣！

“管！我们郑家从来没有那种挑事儿的人，你放心，只要你还在郑家一天，我们就不允许任何人抹黑郑家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何阿珍已经被郑拐子凌厉的眼神千刀万剐了。

何阿珍没想到郑拐子居然来了，还正好听到了自己胡乱说的那些话，她缩着脖子站在一边不敢再吭声了。

郑拐子刚来就听到郑海说的话，看着其他看热闹的村里人嘲笑的眼神，他恨不得掐死何阿珍。

“郑为，你现在去把老支书和你堂爷爷请过来！”

郑拐子语气沉沉地使唤郑为去叫人，他则用阴沉沉的眼神看着何阿珍。

周清凌没有再说话，经过这几天，她算是发现了，用二十年后那些小年轻的话来说，当你没素质的时候，你会发现别人会突然变得很有素质。

“郑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显贵人家，但是不管是哪家，也容不得有人一直故意搅乱家务！”

郑家唯一一个还健在的八十几岁的老爷子刚一坐下，就半眯着眼睛，语气严肃地说道。

“咱们村子里邻里之间也好，各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间也有大小摩擦，但从来没有像你们郑家这样三天两头地闹！”

老支书不想管郑家的事情，他今天很不耐烦。

“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懂事，三番两次打扰两个老爷子，实在是家里有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一直搅弄是非，这郑海家也没个能主事儿的男人，只能由我这个做大爷的出面调停！”

郑拐子心里也不耐烦，他实在是烦了周清凌和何阿珍婆媳俩三天两头地找事情。

“事情来的路上，郑为也给我们两个老头子说了，何阿珍，你说，你想要干什么？”

郑老爷子也不废话，直接点了何阿珍的名字，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没干啥啊？我啥也没干，我这一整天能干出什么来？”

何阿珍打定主意要装死到底，她一进屋子就缩在角落里，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想干啥，你为什么要在郑海面前胡说八道？你是巴不得你儿子死了也不安生吗/”

老支书看着何阿珍装傻充愣的模样就来气，他一点不给何阿珍留面子。

“哎哟，真是青天白日要冤死人了，这是郑海那个死小子为了不被他妈打，顺口胡说的，怎么能当真呢？

何阿珍一副自己被冤枉了的样子，开始哭天摸地，企图蒙混过关。

“你的意思是,郑海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叫野男人?”

郑拐子沉着脸看着何阿珍问道。

“就是奶奶说的，今天我一放学回家，趴在锅边看锅里煮的肉，奶奶回家来见我妈不在家，就说我妈在外面有野男人，还要把家里的前全都给男人花 ！还说我是个拖油瓶！”

郑海也在屋子里站着，他听到何阿珍把错都推到他头上，他当即就站出来，一脸生气地反驳道。

“你个没家教的东西，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滚一边儿去！”

何阿珍恼羞成怒，她不敢和老支书他们当面呛声，但是郑海她还是不怕的。

“就是你说的！你还不承认！我妈打我是因为我用手翻盘子里的菜，你还说你不嫌弃！你说我妈是外人，迟早要走，只有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郑海人小，但是他并不笨，可以说在何阿珍这几年潜移默化的洗脑之下，他完完全全学到了何阿珍自私自利的性格。

“你个狗东西，你乱说，是不是你妈教你这么说的？老天爷哎，没法儿活了，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何阿珍又是拍手，又是拍大腿，还使劲在地上跺着自己的脚。

“闭嘴！你胡搅蛮缠干什么？说话就好好说话，你听听你跟小孩儿说的话，当着我们的面你嘴里就开始胡说了，背过人指不定还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