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花的喃喃自语落到了郑海的耳朵里，他皱了皱眉头，只感觉眼前的郑雪花脑子可能有点儿问题。

“以前的你，自私，没有教养！被你奶奶惯得无法无天，自从被你妈收拾了之后，你就变得乖顺、听话，俨然一副好孩子的样子！呵！”

郑海转头看向郑雪花，不太明白她说这些干什么。

“但是，我很佩服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忍辱负重，哈哈！”

郑雪花笑了几声，对上郑海不明所以的眼神之后，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或许应该用养不熟的白眼狼来形容你，比较贴切！你，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白眼狼！”

郑海有些无语，他承认郑雪花说的都对，但是他不是啊，他又不是那个白眼狼郑海！

“你可能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郑家人啊，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难为你们忍着满心的厌恶，日日对着自己痛恨的那张脸，还要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郑雪花眼里满是厌恶，要是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郑家人辜负了她呢！

“姑姑，你也是郑家人，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你跟郑家人没有区别！”

郑海嗤笑一声，伸手拨了拨蜡烛灯芯，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跟他们不一样！

郑雪花的表情十分嫌弃，一副自己受到侮辱的样子。

“你跟郑瘸子、何阿珍有差别，但是你跟郑拐子是如出一辙的坏！”

郑海轻轻拍了拍手指上的蜡油。

“你胡说！我跟他们不一样！郑雪花侧过身来，双手抓住郑海的肩膀，咬着牙低吼。

已经是半夜十一二点了，灵堂里只有郑雪花和郑海两个人，其余守夜的人，都坐在院子里聊天，没有人注意到灵堂里发生的事情。

周清凌站在院子里，正好看到了郑雪花神色癫狂地抓着郑海的肩膀，朝着他吼着什么。

她正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见郑海一脸微笑地说着什么，她又停下脚步，拦住了准备去灵堂的人。

“姑姑，你跟郑拐子一样，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要说自私自利，谁能比得上你们俩？”

郑雪花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她就做出一副你胡说的样子。

“你看看，时间久了，连你自己都快忘记了，你那自私自利的嘴脸吧！”

郑雪花紧紧抿住嘴巴，她摇了摇头，极力否认郑海的话。

“你们惯会慨他人以康，表面上劝别人大度，实际上自己斤斤计较！”

郑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来都是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姿态，实际上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郑雪花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听郑海说下去。

“就拿何阿珍来说，你们不是不知道她对我妈妈做了什么，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们偏偏张口闭口就让我妈妈大度，别跟她一般计较！”

郑海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

“明明受伤的人是我，但是你们偏偏劝我不要记恨，就因为我没死吗？”

周清凌没听见两人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郑海一脸冷笑，郑雪花双手捂着耳朵，疯狂摇头。

她随口打发了正和她聊天的人，急匆匆地走向灵堂。

“够了！你别说了！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胡说！”

郑雪花猛地拿下捂着耳朵的手，一把推倒郑海之后，起身就准备往外跑。

她刚一转身就跟走进来的周清凌碰了个面对面。

“砰！”

周清凌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郑雪花则直接摔倒在放着蜡烛的小桌子上。

蜡烛被郑雪花一胳膊打飞出去，直接落在了麦草做的垫子上。

着火了！

郑海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揉了揉磕破的手肘。

“快让开！”

周清凌见势不对，直接上前，用脚踩了几下着火的蒲团，幸好，火没烧起来。

灵堂里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跑得快的人亲眼目睹了郑雪花打飞蜡烛的场面。

看着村里人窃窃私语，郑雪花狠狠地瞪了正在扑火的周清凌一眼，然后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跑了出去！

“雪花？”

成大明见状，赶紧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

“怎么回事儿？怎么还起火了！”

郑大妈闻声赶来，郑拐子不知道是躲了起来，还是不想掺和，直接没有出现。

“就是不小心把蜡烛打翻了，是我没注意，进屋的时候，和雪花撞到一起了，没事儿！”

周清凌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拉着郑海去处理伤口。

“真是没有一天消停的！”

郑大妈已经不想再说话了，这一年过来，就属周清凌家事情多！

见没有热闹可看，众人纷纷打着哈欠散去。

夜深了，郑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零星不多的几个人也昏昏欲睡的。

郑海已经趴到垫子上睡着了，周清凌给他盖了一件衣服。

郑雪花面无表情地靠在角落里，坐在她旁边的成大明已经打起了呼噜。

周清凌站在何阿珍棺材前，她皱了皱眉头，尸体腐烂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浓烈。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尸体是在三四年后才被找到，可是现实却早了好几年！”

郑雪花的声音很轻，好在现在很安静，周清凌听清楚了。

“老实说，要是之前我，我肯定哭得死去活来的，可是现在我心里一点儿没有伤心！”

周清凌转头看向郑雪花，她的脸上满是嘲讽和冷漠。

“盼着她死得人不止你一个！”

郑雪花慢慢抬起眼睛看向周清凌，她脸上慢慢夫浮起一丝怪异的微笑。

“那你妈！就算她没有省纪委，但是她养了你！你不应该这样对她！”

周清凌目露谴责，仿佛他真的很不认同郑雪花的话。

“你没事儿吧？”

郑雪花一脸吃了屎的样子，旋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难道不是吗？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啊，你怎么能跟她计较呢？她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儿吗？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死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